她停住,拍了拍容莺,指了条路。
“顺着走,那处就是了。我?去找父亲有事商议,稍后让人接你去我房中歇息。”
“谢谢阿宁,那我?去啦。”
“去吧。”
容莺走得很急,一想到很快就见到闻人湙,那些不?安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转过不?算长的回廊,她走入院子?,门?口守着的封慈看到她也愣了一下?,立刻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朝内庭走去。
容莺快步跟上,和封慈说:“今晚你有在画舫上吗?我落水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姐,应当与??生相识,她也落水了,她没事吧?”
封慈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反而表情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容莺疑惑地跟上去,紧接着就在内庭看到了她念念不?忘的人。
正好,还?是两个人。
溶溶月色落在盛开?的榴花上,也照见庭中一对璧人。
一对璧人。
看到闻人湙和那个女子?的时候,容莺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词就没别?的。
王馥雪一再重复她可能被人抛在脑后了,其实她也是知道的,但也仅仅失落了那么一会儿。毕竟当时危急,画舫之上人人自?危,后续又可能惊魂未定,一时间将她给忘了也不?是很稀奇,更何况还?是和她不?算亲近的容曦。
那闻人湙呢?
她当时怎么安慰自?己的来着?
容莺脑子?一片混沌,却依然能记起。是她一心认为?闻人湙知道她平安无事,所以才没有特意吩咐人去寻她。
月色发寒,照在砖石上像落了层霜,容莺微微睁大眼,僵硬地站在原地。
方才眸带笑意,轻声说着什么的男子?,显然也在此刻注意到了她,缓缓侧目看过来。
那为?什么与?她同时落水的人被救走,就在闻人湙身边跟着,而她却是在濒死的最后一刻才被托起,混乱中被推上了王馥雪的游船?
明?明?是一起掉进湖里,怎么别?人就能好端端的站在此处,在他身边闲适的谈笑。
容莺突然觉得很累,一整日的疲倦、不?安、委屈都在此刻凝聚,就像围堵这些情绪的墙塌了,导致它们如同洪流般涌现。
她眼眶泛酸,呆愣着眨了眨眼。第一反应不?是去问个说法,而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去安静地坐一会儿。
那些将她扰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就如同王馥雪说的那样,旁人不?找她,她又何必忧心忡忡。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这是容莺第一次想要?躲避闻人湙的目光。
容莺低了低头,也不?知道此时走掉和上前哪个更丢人,索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闻人湙也不?知道何时就到了她面前,看着她垂头丧气,只留给他一个发顶。
好一会儿,容莺都没听?到他对自?己说话,总算等到他开?口,却是在对她行礼,疏离淡漠。
“见过公主。”
闻身后的崔清乐立刻也反应过来,恭敬地朝容莺行了一礼,神色莫测地打量她“民女崔清乐,见过公主。”
容莺抿了抿唇,眼眶愈发酸得厉害,为?了不?被发现异样只小声地应了,强忍着不?让人发觉出她语气中的低落。“我……我还?要?去找阿宁……”
她也不?管闻人湙有没有听?见,转过身就逃似的要?走,慌乱中不?慎踩到过长的裙子?,身子?踉跄着险些摔倒,闻人湙拽了她一把?,很快就松开?了手。
容莺脸上发烫,站稳后走得更快了。
她也没有注意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只是想要?快些离开?这里,似乎这样就能消磨一些委屈,和她忍不?住升起的怨愤。
也不?知是走了多远,容莺缓下?脚步轻轻喘息。
李愿宁说了会让人去接她,现在她却走了,兴许又给人添了麻烦,其实她应该听?王馥雪的话什么都别?管。
容莺不?愿意深想下?去,越想只会越难过。
看到她和崔清乐一起落水的时候,闻人湙在想什么呢?
他是?救了别?人,将她忘记了吗?
还?是即便知道她下?落不?明?,他也没有很担心,所以才在这里与?人谈笑。
无论如何,她至少明?白了一件事。
闻人湙心中的她,远没有她自?以为?的那么重要?。
容莺停下?来,缓缓蹲在地上,四周没有灯笼,仅剩的莹莹月光照见前路,四周虫鸣不?绝。
她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脸埋在臂弯间闷声流泪,哭得悄无声息。
一晚上又是害怕又是困倦,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捂着脸就哭,头发眼泪混在一起。
也许是太难过了,她竟没有注意到旁的动静,直到有人将她凌乱的头发朝后拨去,她才抽抽噎噎地抬起脸。
闻人湙半蹲在她身边,也不?知就看了多久。
身边冷不?丁出现个人,纵使情绪不?好,她也是会被吓到的,因?此连抽噎声都停滞了一下?,泪眼婆娑地瞪着他。
闻人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应始终是淡淡的,抬手将她脸上被浸湿的发丝往后撩。
容莺以为?闻人湙这种性子?,再怎么样都会问她一句哭什么,结果却一直在拨弄她颊边的发丝,一时间悲愤交加就想起身走。
不?等她起来,就被闻人湙按住了,方才在她耳侧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后颈,微微用力就让她无法动弹。
容莺也有了火气,正忍不?住想开?口,方才一声不?吭的闻人湙突然就朝她靠过来。
闻人湙的唇冰冷到让她颤了颤,下?意识要?后退,却被强硬地桎梏住,只能被迫承受他的侵入。
容莺感觉唇瓣被咬了一下?,紧接着牙关就被一点点撬开?,有冰凉而柔软的触感在里面搅弄纠缠,很快那点冰凉变得温热,在她口中掠夺。
闻人湙吻得凶狠,步步紧逼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容莺脑子?都木了,艰难地抓着他的衣襟,被动承受这样激烈的吻。
向来冷静自?持的人忽然发疯,就如同表面上沉静的湖水,底下?却藏着汹涌湍急的漩涡,让毫无戒备的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不?停推拒的时候,他总算离开?了些,唇却仍然离她很近,等她喘了口气,就安抚一般地轻吻她唇角。最后在她又傻又震惊的神情下?,闻人湙仍旧从容不?迫,只是呼吸稍显凌乱,喘息声也更重了几分。
容莺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不?知何时停下?的,看向闻人湙,才发现月光下?,他唇瓣上带着微微的润泽感。
容莺脸上一热,赶忙移开?目光,此时又不?知道目光该落到哪处好了。
闻人湙低笑一声,嗓音莫微微低哑,贴在她耳边问:“怎么不?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上可是打着“表里不一疯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