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禁林。
是个清冷的夜晚,月光皎洁,数影婆娑,失群的绝音鸟,低低悲鸣,如同古老而恍惚的歌声,拍着整个霍格沃茨入睡。远处,飘荡的摄魂怪,干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透彻心肺,在周身染上肃杀的气色。
汤姆雍懒的靠在一棵树的树干,认真的看着薄凉,他一直都认为如若是那种若不经风的哀伤,那么势必有一天薄凉会在寒冷而局促的冬季,如一片凋零的落叶,消失的无声无息。
但薄凉究竟是如何走过这些生命中,没有尽头的绝望?
汤姆想要的是权势和永生,在薄凉的身上,藏着他所构建的世界,他必须夺得并捍卫。
“似乎摄魂怪也不会靠近你”,汤姆笑了笑,终于开口。
薄凉不在意的说:“我的身上有他们最讨厌的纯粹的生,说起来,该佩服的是你,不止和吸血鬼合作,还有摄魂怪吗?”
“不是还应该加上一个你吗?”
“如果不是因为安烈斯和萨拉查,第一个要杀你的就是我”,薄凉看了汤姆一眼,黑色的长袍,将银白的长发,映的像丝绸般滑亮。“汤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证,再一个几百年,我是不是还会记得自己是薄凉。”
汤姆没有回答,他只要想到自己心上的荒凉,就更加想证明,他缺失的决计不是感情。若那种脆弱的东西,可以填补他内心的空虚,无疑对汤姆来说,是巨大的讽刺。
“算了,我不是来开导你的,汤姆,你要吸血鬼做什么?”薄凉眼中的犀利一闪而过,两个人紧绷的身子,都没有任何放松。
如果得到的是自己最不想要的答案,薄凉眼神暗了暗,眼前一晃一晃的出现汤姆、萨拉查、枢和斯内普的身影。
汤姆却像完全没有察觉,邪肆的扬起一抹笑,说:“薄凉是在担心玖兰,还是我?”
“我以为我的话没有歧义”,薄凉皱了皱眉,从某一个程度说,薄凉自认为并不是心机深沉,善于谋略的女子,所以汤姆和邓不利多的习惯性算计,让她颇为头痛。
真要算的话,薄凉更适合杀戮,尤其是当她的眼眸变成紫色时,所代表的便是毁灭。
你当是美好温暖的存在,而我将为你抵挡所有黑暗。
薄凉闭上眼睛,自嘲的想,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她和枢才走上了末路。明明是一句那么动人完美的话,却像一种微弱的暗示。
“如果我说我要取得最后一片主魂,以伏地魔的身份回到巫师界,你会阻止吗?”汤姆说的保留,在伏地魔的身份下,会有的死亡和阴谋,即使薄凉想的到,但没从对方的口中说出,便不会有关乎到自己在乎的人,是否是目标的肯定。
但战不战争和薄凉又有什么关系,被卷进战争里的,只要枢和西弗勒斯没事,就算巫师界不存在了,薄凉眉头都不会动一动。
然而这两个人的名字,薄凉不会说给汤姆听。尽管,他们都猜到对方,早已明晰。
摄魂怪在靠近薄凉与汤姆十步的距离,忽然转身,向另一个地方飘去,薄凉拉紧长袍的衣领,有种春寒料峭的错觉。汤姆却突然环住薄凉,内心像是禁林深处的安静湖泊,没有一丝的涟漪。
而后,迅速放开,眼中隐没杀意。
在薄凉的防备中,自然她无法感受到和迹部怀抱一样的温暖,反而不由得后背泛起轻微的颤栗。
“汤姆,其实我比谁都更加希望,战争能早点结束,不管是巫师的,还是血族的”。
“然后呢?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想确定他们能够安稳的活下去”。薄凉顿了一下,在微弱的光芒里看向汤姆,低声说:“自己小心,我想我们不会再有联系”。
刚刚结束了开学晚宴,斯内普的心情直接降至了最低点,先不说教授席上多了个该死的狼人,就薄凉不见人影这件事,已经足够他黑下脸。
该死的,她难道不知道,这学期多了很多摄魂怪吗?
低咒了一声,斯内普还是认命的拿出魔杖,开始寻找薄凉的行动,正当他想往薄凉办公室走去的时候,斯内普忽然一怔,扯了扯嘴角,毅然的转头走向霍格沃茨外的禁林。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见鬼的就是知道,薄凉会跑到禁林去。
说到这,不知是该佩服斯内普的直觉,还是该说他太了解薄凉,没用多长时间,斯内普就在禁林找到了薄凉。
“西弗勒斯?”没等斯内普喷毒液,薄凉抢先开了口,“你怎么来这?禁林里有摄魂怪,你不知道危险吗?”
这叫什么?恶人先告状?斯内普额头蹦出一个大大的十字,黑袍气势汹汹的翻滚到薄凉面前,斯内普讽刺的说:“原来薄凉教授你也知道这里有摄魂怪?我还以为你那萎缩的装饰用的脑袋,已经连基本的信息都分辨不出来。”
“他们不会接近我”,薄凉尴尬的一笑,上半身向后仰,以期能远离斯内普的怒视。
“不要像个格兰芬多一样愚蠢,连魔杖都没有,你指望你的手指头能念出守护神兽吗?”连转个弯的暗示都放弃使用,斯内普黑色的眸子深暗的可以沉淀下无数的灵魂,让薄凉冷的缩了缩。
唔,她果然就是拿西弗勒斯没办法啊,薄凉心里翻了个白眼,保持微笑:“那个,西弗勒斯,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看着薄凉小心翼翼的样子,斯内普稍稍冷静了些,“跟上”。
两人沿着小路穿过层层树影,薄凉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斯内普领着她走过一千米的黑暗,路旁向后退去的死去的枯木,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仿佛要永远消失似的带走那些颓然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