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飞机前,晴子打电话让朋香帮她请假。朋香听说玲生病了,一改平日的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细心地交待了一堆。晴子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玲的哥哥会一起去啊,你瞎担心什么啊,不会有事的。”
“他一起去才有事啊……”朋香恢复八卦精神,嬉笑道,“异国他乡,干柴那个烈火……”
“去死!”晴子脸上一红,不敢看杀生丸的脸,转过身去又给流川枫电话。
响了很多声他才接起,声音像掉进了浆糊里:“喂……”
不用猜就知道他在睡觉。
晴子无奈地问:“你吃晚饭了吗?”
他渐渐清醒:“还没……”
“都几点了,还不吃?!”晴子有些着急了。
“不想自己做,外面的也不好吃……我想吃什锦饭……”流川枫情绪有些低落,“你回来做给我吃……”
“……我不能回去,我在机场,马上要登机去英国。”
“……”电话那端一阵缄默。
广播在催促登机,晴子顾不上安抚他的情绪,说了句过几天我就回来,然后匆匆挂断跟上杀生丸的脚步。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稳稳地飞行在天空。
杀生丸闭眼睡了一会儿,微张开眼睛就看见坐在他身侧在瑟瑟发抖的晴子。
“你怎么了?”
“没、没事……”晴子嘴唇哆嗦着说。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杀生丸犹豫了一下,最终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谁知她竟然惊恐地瞪着眼睛往后退。
杀生丸漠然地看着她,手依然停留在半空。
晴子被他看得身上更寒了,僵持几秒,没办法,只得乖乖靠过去,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掌心。他厚实的手掌与她娇嫩的肌肤相触,仿佛一股电流流过,两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对视一眼,晴子有些难为情地垂下了眼眸。
她听见杀生丸清冷的声音说:“好像没发烧。”
“我没事,其实……我只是对坐飞机有恐惧感……”晴子舔了舔干涩的唇。
杀生丸把水杯递给她,淡淡地问:“为什么会这样?”
晴子感激地看他一眼,喝了一大口水轻声回答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父母一起坐飞机出差出过事故,幸好后来化险为夷没有坠机……不然我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她的语气仿佛很轻松,握着水杯微颤的手却暴露了她仍然恐惧的内心。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杀生丸握住了她的手。
晴子愣了一下,想要挣脱,他却握得更紧。
“别动。”杀生丸阖上了眼皮,右手揉了揉眉心疲倦地说,“睡觉吧,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他的手,和花泽类,手塚,流川枫都不一样。花泽类是因为拉琴,手塚和流川枫是因为运动,他们的手上都有厚厚的茧,略显粗糙。而杀生丸的手,手指白净修长,皮肤光滑如玉。
就是身为女生的晴子的手,也比他糙多了。他的样子看上去不像会做保养的男人,应该是从小就双手不占阳春水,所以才能保持成这样。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睡觉。”杀生丸冷冷地说,眼睛却依然闭着。
晴子吓一大跳,恼羞成怒道:“少自作多情,我才没有看你!”
“哦,是吗?”杀生丸的语气明显不信,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再说什么,似乎真的很累,很快就睡着了。
即使睡着了,左手仍然紧紧地握着晴子的右手,任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后来她也累了,靠着椅背睡过去。
一觉睡到英国,在空服人员甜美的提醒下机的声音中醒过来。
迷糊地睁开眼睛,赫然对上杀生丸在她眼前放大的脸。他倾身凑过来,一手扶着椅背,一手伸向她的腰间。晴子大惊,狠狠地把他推开。
“你想干嘛——”晴子尖利的叫声引得四周准备下机的人都回头看她。
杀生丸直起身冷傲地俯视着她:“不过是要帮你解安全带,你想什么呢?”
“解安全带?”晴子愣了愣,看看腰间的安全带果然被他解开了,一时大窘,“那个……不好意思,还有……呃,谢谢你啊……”
杀生丸冷冰冰地看她一眼,转身朝机舱口走去:“下机了。”
“喔……”
说起来,这还是晴子第一次出国,一下机看到满满一机场都是头发眼珠以及皮肤都五颜六色的老外们,有点被吓到。
有横冲直撞赶飞机的人撞到她的肩膀,抛下句SORRY马上消失,几次三番,晴子都快被撞晕了。杀生丸皱着眉一言不发地揽住她的肩,帮她避开人流。
晴子下意识地又要挣扎,对上杀生丸冷冷的眼眸,哆嗦一下,不敢乱动再拂他的好意。
出了机场,天空一片碧蓝。坐在天生集团英国分公司派来的专车上,车外风景宜人,晴子却没有心情多看,一颗心都系在玲身上。
“她到底生了什么病?”晴子问。
杀生丸低头看着分公司管理人员送来的一大堆文件,头也不抬,简单扼要地回答:“急性阑尾炎。”
“做手术了吗?”晴子又问。
“做了。”
“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
“听说做完手术什么都不能吃,只能喝水……”
“是吧……”
晴子静默两秒,一把把杀生丸手中的文件抢过来,怒气腾腾地瞪着他说:“你到底是来看玲的还是来办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