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竹客房内有床两张,红木雕花嵌银小桌一个,两张床都有墨青色帷幔遮挡,以免两个人换衣服时产生尴尬。
施清伸手摸了摸桌上那个瓷壶,瓷壶略微有些温热。真有钱,客房里白瓷壶都是保温的。
孟如归进屋后将帷幔撩起挂好,坐在床上伸手准备解衣。他本就是话不多,施清不开口他索性就不开口,两人对视格外尴尬。
施清决定开口缓解一下尴尬,他凑到孟如归身边道:“师尊,你当真是与师叔祖每夜下棋聊天直到深夜?日日如此吗?”
话一出口,施清自己都嗅到了那话中冲出天际的酸气。
孟如归见他这样问,为了保全柒十里的颜面,也只能含含糊糊点头,顺手将自己身上那件广袖白底银纹披风脱了下来。
看孟如归点了头,施清心里更酸,他又上前一步,这一脚踩下去,无比精准踩到了孟如归披风上。
孟如归皱起眉头,这件衣服是他为了来看苏澈成亲,特意去西黄镇上找工女赶出来的,被施清这么一踩,上面只怕是会多两个脚印子。
不过还好,用个小法术也就干净了。
施清又道:“师尊,我好看还是柒十里好看?”
孟如归抬眼看着施清,施清这两年长高了,整个人没了那种少年单薄,站在身边时倒是有了一种压迫感。
他长得是好看,单看脸便有种雌雄莫辩的感觉,若是站在街上,也会引得不少小姑娘回头看他。
但是柒十里是九条尾巴的狐狸,天生一副旁人都比不上的好皮囊,举手投足之间还带着点风流魅惑,施清长相离他还是有段距离。
孟如归将这两人对比之后,如实说道:“自然是你师叔祖要更好看一些。”
听到这话,施清又往前凑了凑,不死心道:“师尊你再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
这一凑,脚下又将那件披风碾了碾。
这衣服料子薄软,若是再碾几下,只怕是就要裂开了,裂开了就要缝缝补补,实在是麻烦。
施清还在发问,孟如归见衣服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只好下手猛地一扯,想要将自己衣服从施清脚下抽出。
施清一个不防备,脚下一软,整个人将孟如归压在床上,脑袋磕在孟如归胸前,听到了里面急促的心跳声。
施清爬起来:“师尊……师尊……我。”
孟如归用力推他一把:“起来。”
“哦哦。”施清撑着身子起身,刚起来一半,脚下一滑,身子一趴,嘴角结结实实碰上了孟如归右眼。
一瞬间脸红心跳。
这四舍五入算是初吻没了吧。
施清弹开,躲到一旁:“哎呀……我……我。”
说着说着实在是说不下去,他猛地站起来给孟如归鞠了一躬:“我的错我的错,师尊不要往心里去,不要往心里去啊!”
说着说着,竟然推开门跑了,脚下生风,活像是半夜见了鬼。
孟如归被撞地晕头转向,他摇了摇脑袋,,找回了半分神智,抬眼看见门外站着一人。
那人身量较高,穿着箭袖白衣,细眉丹凤眼,眼角微微挑起。
这样一看实在不像是个温和之人,他见到孟如归,上前行礼:“许久不见,孟兄模样并未有半分变化。”
“庭安兄也是。”
这两人便是客套话了,修仙之人,谁能从面相上看出年龄来?别说是女修,就连男修也是比较注意这件事情的。
李庭安与孟如归坐到桌前,李庭安道:“刚刚出去的那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