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在乎自己的妻子女儿,但是基本上都在乎自己的老母亲,如果这两者都不在乎,那么嬴政愿意称其为‘幸运’,将为他的旗祭上第一捧热血。
不管出于以上原因的任何一种,所有人都同时安静下来,就连本在那里干嚎的萧老大人和成老大人也是如此。
好歹没有让他们也拿上武器一同准备作战不是吗?
“形式危机,吾等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来人,为诸位大人发放胄甲,诸位与朕一同登城,死守京城!”
话音落下,便有人鱼贯而入,将早已准备好的胄甲一一奉上。
看样式与嬴政身上穿得如出一辙,显然是精心准备过了。
而在此时,机会谁都没有注意,一个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下了城墙,飞速消失在了城中。
但是——
谁需要在这种地方被用心对待啊!
可是不得不穿。
就在这个当口,嬴政已经执剑起身走下来,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手忙脚乱赶紧动手穿戴,熟练的有,不熟练的更多,没有人敢有半点怨言。
张成虎在嬴政走下来的时候就牢牢跟在了嬴政身后,倒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纯粹就是觉得太上皇刚才的举动太过招仇恨,要是一不小心被群臣激愤之下伤到了怎么办?
张成虎这就是担心的有些过了,或许在开始的时候众臣还不将太上皇放在眼里,但是现在基本上都已经在太上皇那双充满杀意的双眼中回忆起了当年太上皇征战时的风姿。就算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也都发动了想象力开始想象。
不想不行啊,看到太上皇手中的长剑没有,锃亮锃亮的,一看就是好好被磨过,一下砍十个脑袋不成问题!
呜——
溜达了一圈,嬴政对于群臣的识时务还是非常满意的,尽管有些可惜没能杀鸡儆猴,不过想想在过些时候那个奸细就该沉不住气了,这点遗憾也随着被磨灭。
人性就是如此的简单,无须他多说些什么,这些人就会自动选择一条最正确的路。
甚至他们都没有证实过皇帝和太子是不是真的死了,跟着前面两位老大人就开始哭。
不是他们蠢笨,相反,他们太聪明了,聪明到看着张成虎和被烧起来的宫殿就已经认清了形式。
不管皇帝和太子是不是真的有事,太上皇怎么又一改常态出来了,都只说明了一点,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京城都已经掌握在了嬴政的手中,以此反推,太上皇可能是不甘寂寞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而且凭着眼前这个架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旦敌军真的兵临城下,他们决然是活不下去的,被困在后宫的家眷也牵制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不过片刻诸位大人们就已经穿戴好,恰在此时一名斥候急奔而来,“报!在距离京城四百里发现敌军踪迹!”
“什么,四百里!”
“怎么会这样。”
“……”
斥候带来的消息如油滴溅入火堆,噼里啪啦炸起一阵动静,各个难掩惊恐之色,事情不到紧急之时,绝对不知道自己的潜能在那里,原本还慢慢悠悠整理铠甲的几位老臣,蹭的一下子就站直了身体,该穿上都穿上,看效果竟是比那些熟悉且适应作战的武将更加规整,尤其是动作慢了其他人的萧老大人和成老大人,瞧着比谁都站得直。
就,离谱。
嬴政早有准备,听到斥候消息,不由问道,“可探查出有多少人?”
“回禀太上皇,为防打草惊蛇,斥候不敢深入,但遥望联营数里,恐有数万之术!”
“数万!怎会如此,数万人竟这么攻打了城下!”
“怎么会这样!此前探听军情的人是如何做的,有了这么大的纰漏!”
“禀奏太上皇,此事定有人玩忽职守,请太上皇无比严惩。”
一时间,惊慌失措的,不可置信的,趁机要求清理负责人的接连四起,听得嬴政心中一阵烦躁,终于忍受不了这群人现在还是这副散沙的模样,直接冷哼出来。
“呵!”
这声冷哼声音不大,效果却是极好,登时大殿内所有人都仿佛被摁了暂停键,顿时鸦雀无声。
嬴政气极反笑,“诸位怎么不说了?是啊,诸位大人在宫中参加宴饮的时候未曾想过敌军就驻扎在城外不远处吧?”
这一句问的他们是哑口无言,互相看看对方,接二连三纷纷跪下请罪。
态度倒是比之前诚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