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哈勒:“……给我看看。”
他伸出手,把东韵的右手拿过去,就着这个姿势观察东韵手掌心上的深红色块状物。任何一个药理师都知道,不要随便用手触碰一个药理师的作品。
“有点像助燃剂,烈焰花?不对,味道不对,这个根本就没有味道。碎蜂粉,也不对,颜色不对。”
杜哈勒凑近闻了闻,突然抬头:“小东啊,这东西卖不?”
东韵反射性开口:“不卖!我……既然失忆了都能把它做出来,肯定这东西有用啊,老头子你要走了,我最多从你这里多买些材料。就那一篮子,算账吧。”
东韵指了指地上的竹篮,杜哈勒倒是没有继续求购,转身进里间给东韵拿了个背包:“这里有个包,借你了,明天还我。”
东韵一脸肉痛的付了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要买这么多东西,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为了安全一定要把这些带回去。
看了看天,时间快到中午,齐桦应该也要回去了。东韵背着包,和杜哈勒老头子打了个招呼,傻兮兮的笑着走了,今天的打折真是太棒了。
杜哈勒揣着袖子站在门前,眼睛眯成一条线。这小家伙的习惯和以前肯定不太一样,有时透出的眼神就像个狼狗一样凶悍,有时又有狐狸般的狡诈。可性子倒是不错,就是没看出流派,又失忆了,没法儿交流啊……
杜哈勒摇晃着脑袋进了店门,好似没有看见尾随东韵的十几个男人一样。
东韵走在街道上,其实贫民星的街道根本不能称之为街道,一条不到三米宽的大路上,两面挤满了小摊位,像杜哈勒那样有个房子做店面的,都不是一般人。好不容易走到没有摊位拥挤的地方,又成了一条一米来宽的小路,两旁都是木板隔开的临时居所,里面住着贫民星最底层的群众。
这条被用来通行的小路非常长,两旁不时冒出一个小豆芽似的孩子,保持着天真的表情从他身边跑过。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能吃到居委会主任给的糖果,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不过除了齐桦,恐怕没有那个管理主任喜欢给小孩子发糖了。
东韵对着一个突然跌倒在他脚下的孩子愣了愣,然后把人抱到一旁,头朝四周迅速一瞟,在小孩快要哭出来时,往他脏兮兮的手中塞了一颗水果糖。
这是齐桦在事后哄他给买的……谁要吃这种小孩子的东西!东韵哼唧一声,剥了颗糖扔到嘴里。
“谢谢哥哥……”小豆丁声音极小的说了声谢谢,然后眨了眨眼睛朝着小伙伴的方向跑去了。
东韵起身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正准备离开,就被一双手箍着拖向了另一条路。
棚户区的路四通八达,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失在里面,不过给路过的小孩一点糖,他们就能带你出来。
可东韵现在的情况,好像是被绑架……吧。
十几个身材高大,一脸凶恶的男人把他堵在巷子里,这是一条死路。东韵被箍着脖子拖过来,脸色发白,捂着脖子狠狠咳嗽了几声。
“你们要干什么?”东韵道。
堵着路的几个男人猥琐一笑:“我们知道你是齐桦的小情人,听说他对你呵护备至,放在心尖儿上头。我们你也不需要知道是谁,只要今天把我们伺候好了,你就可以走了。”
领头的男人说完,身后响起了一片猥琐的笑声。
东韵侧了侧头,十来个,他脑海中虽然还存在些格斗技巧,可太多人也应付不过来。这些人身后是谁不好猜,可不想让他好过是肯定的了。
东韵听齐桦说,他被捡到时,周围并没有什么飞船或者机甲的残骸。毕竟有外来者到贫民星,什么好东西肯定第一时间就被抢走了。但是东韵的失忆也不是受伤造成的,所以拖了两年,没吃药没治疗,东韵自己反倒想起了些东西。
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东韵出门时只带了一把匕首。棚户区这里的人这种事见多了,不会有人过来帮忙,这里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东韵的,黑头发的人在贫民星一抓一大把。
他低着头,手中握着匕首,露出一个苦笑,估计今天是得挂彩。
阳光将这条死路照的纤毫毕现,瘦弱的青年紧咬着下唇,阳光将他的蓝色眸子照耀的仿佛是天堂一般的颜色。
可是围过来的男人并不会欣赏这幅美景,巷子外有小孩在探头探脑,东韵冲向一个男人,手中的匕首翻转切割,刺出一片鲜红。
“按住他!”
“呸!伤了老子,看我今天不操-死你!”被东韵捅了一刀的正是他们的领头人,他随意抹了抹腰间的血,就要伸手去扯东韵的衣服。
东韵被拖到墙角,撕拉一声,上衣被扯开一个大口子,他身上还有昨夜齐桦留下的痕迹还在,看的这些行凶者目露鄙夷之色。
“还不是个依附别人的菟丝花,怎么看不上我们这些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