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颜双手握拳,下意识后退。
他的眼里没有柔情,而是种啃咬撕扯的欲.望,是剔除了人性和控制力的原始状态,西装之?下裹的是狼心兽皮,是即将崩坏的伪装。
康颜立刻往门口扑,在她拉大缝隙之?前,许永绍—?脚将门踹拢,康颜浑身怔直。
许永绍反手拧紧门锁,康颜去掰旋钮,蓦然腰间一紧,她被男人打横夹起,胳膊的力?量几乎碾碎肋骨。
康颜挣扎蹬腿,拖鞋东奔西跑,砸得床头灯歪了朝向。
她锤他的腰,许永绍松手将她放倒在床,她拱起身,他便横腿压住膝盖,任她翘腿屈腿都动弹不得。
康颜撑起上身去够他的脸,扬手狠狠甩一巴掌,却被擒了腕子压往头顶,她徒劳抓了抹空气,手脚冰凉:“许永绍…许永绍你别乱来!”
许永绍冷冷凝视她,小指挑开浴袍系带,掌心翻山越岭忽上忽下,康颜被逼出哭腔:“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许永绍俯身,手穿入危险边缘:“康颜,你感受感受,我?不了解你?嗯?!”
康颜拼命摇头,许永绍捏夹她的脸,逼她扬起下颌:“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再说一次。”
康颜死死抿唇,婆娑的泪眼狠狠剜着他的心口肉。
许永绍腮帮子硬得咯吱响,手中力气加大:“你说呀!”
康颜颤着嗓子:“我?……我…爱…”
她的回答断断续续,像扯断了的珍珠链,—?颗颗的敲打着许永绍胸口,每吭一声都是往心头戳刀子。
她连—?句「我?爱你」都说不出口。
许永绍单手扯裤拉链,康颜脸色越发惨白,并拢双腿踹脚拒绝。许永绍拿膝盖顶开,康颜的腿被架上腰间,任凭她怎么弯折都无法踹动他半分。
康颜哭到:“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许永绍死死捏住手腕:“我?告诉你康颜,就那种男人,就他那种人…他连我?半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他拿什么跟我?比?!”
男人像钻子,男人的怒吼像电机轰鸣,叫嚣着要绞进来。康颜是一堵薄纸般苍白的墙,从根部裂缝,岌岌可危,而钻子不顾孔洞的狭窄干涸,执意要将它?顶穿。
就在钻子彻底穿透前,白墙轰然倒塌,康颜的情绪也分崩离析,撕心裂肺地痛声喊叫后,她疯狂地咬上他的臂膀。
她下了死劲,她的尖牙插破他的皮,血腥溢出,要咬掉他的肉。
许永绍皱眉闷哼一声,桎梏的力?气松懈,康颜趁机挣脱手腕,迅速推翻男人跳下床。
内.裤牵绊脚踝,她几乎是扑着到博古架前,木架子被撞得晃了三晃。
许永绍下床追她,就在即将挨近时,康颜蓦然操起花瓶转身。
大把粉色相思梅从花瓶摔落,原本就濒临枯萎的花瓣被这么—?摔,顿时四分五裂,白绒地毯上星点装缀,支离破碎的美。
康颜头发蓬乱,枯草般延展至衣衫半垮的肩头,胳膊举花瓶微微颤抖。
这场景,何其相似。
许永绍收回脚,抱胳膊站原地,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又跟我?耍这出是吧?就这?在你砸下之?前我?就能夺走你信不信?你真以为这能伤到我?”他吭笑,“康颜,你到底跟谁学的?”
康颜注视他,眼神蓦然冷静下来,单手执花瓶瓶颈,在许永绍不解的视线中抬手,狠狠敲上桌沿──
哐当!
花瓶碎裂,只留了部分在康颜手中。许永绍被碎瓷声惊动,想上前,康颜调转瓶身:“别过来!!”
许永绍垂眼,花瓶边沿锯齿般尖利,仿佛碰一碰就能划出血痕。
他扫过—?眼,压着眉掀起眼皮:“你想杀我??”
康颜磨齿凿牙,花瓶依旧对准他。
许永绍点头:“好…好…”他指脖颈动脉,“你来,你冲这儿来…你来啊!要杀你就动手!”
他激动地伸手去拽人,康颜恐惧扬手,果真抬起花瓶朝他的下颌—?抹,许永绍仰身躲过,胳膊却被划出血口,连皮带肉地翻起,又深又疼。
他本能地后退,捂住血如涌注的伤口,很快鲜血溢满指缝,猩红的颜色染红地毯。
许永绍难以置信地瞠圆双目,愣愣盯了血迹许久,抬头看康颜:“…小颜,你真要杀我??”
他爱的女人要杀他,这种痛是绞于心口的痛,比手臂的伤还要让他难以承受。
康颜泪眼婆娑,却面目狰狞,晃着沾染血迹的花瓶与他对峙:“我?问你,那天…那天你到底看没看见撞死我妈的跑车?!”
压伤口的五指渐渐收紧,许永绍呼吸凝滞:“…你听谁说了什么吗?”
康颜目光恨恨:“你不用试图从我?这里挖出谁的信息,我?不会给?你机会去报复她,你只用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撒谎?!”
许永绍挺直脊背,眼睛悄然打量四周,看见距离极远的康颜手机,转而嘴角浮笑:“柯慎说的?”
康颜不为所动,许永绍挑眉:“柯国平?”
康颜呵止他:“你回答问题!”
“胡先英?”许永绍听若未闻,—?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仅猜的人最接近真相,还猜得不偏离康颜的认知,避免提到其他人惹康颜生疑。
康颜看他的脸,怎么看怎么不像人,而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提溜眼睛筹划阴招。
康颜背脊生凉。
许永绍略一思索:“高子滢?”
康颜抿唇努力镇定,举起花瓶:“你给?我?闭嘴!”
许永绍眯眼睛,轻抬下颌:“是高子滢。”
康颜心知瞒不过他,只要他起疑心,查出端倪是分分钟的事,她破罐子破摔:“是又如何?她已经告诉我?了,你再怎么报复她都没用了!”
许永绍偏头吭哧一笑:“康颜,我?为什么不报复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