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绍虚脱似的瘫坐在沙发:“打?电话叫康颜来。”
“啊?这…我没康颜的电话呀,您不是不让我保存吗?”
“嗯,我忘了。”他捏鼻梁,“你叫老贺开车去学校接她。”
林秘书看他脸色不对,心想饭局气氛明明挺融洽,而?且他的大靠山身子硬朗精神头足,再拼十年都不是事,怎么突然变这样了?
林秘书心里犯嘀咕,出去走廊打?电话,许永绍望了眼紧闭的房门,评弹唱得他头痛,示意服务员叫停唱词声。
许永绍说:“都出去吧,我休息会儿。”
三?人安静走人,林秘书进门:“您还要在这里待着?”
许永绍拂手赶人:“你也出去。”
人都走光,室内瞬间安静,长江水拍着不规则的调子朝远方奔腾。他扯松领带,倚靠沙发,等康颜接电话,手指轻轻掰牙签。
康颜没接,他一用力,牙签断成两截。
许永绍再度拨打,那端很快接通,说自己要和舍友聚餐。许永绍莫名蹦出些画面,尽是康颜与陌生男人喜笑颜开,一团火在喉咙灼烧。
他冷声说:“告诉我具体位置。”
电话里呼吸急促,压着心火重重呼气,许永绍仰望天花板:“我今天想见你,不行吗?”
康颜不回答,他心跳变急,忍不住语气放软:“康颜,来找我好不好?”
康颜最?终同意了。
他瞬间松懈精神,胳膊垂落扔开手机,疲惫地闭目养神。没等多?久,他听见有人敲门,扬声说:“进来,门没锁。”
木门咿呀敞开,康颜站在门口,局促不安:“两个人吃饭,需要这么大的包间吗?”
许永绍坐直,手肘撑膝盖,交错十指。康颜穿着厚开衫,里面是件高领毛衣,明明不露半寸肌肤,却因为紧束贴身,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风情。
许永绍凝视她:“你在想什么?”
康颜脸一红:“我…觉得这里,不太适合。”
她绞手指,轻咬下唇:“许先生如?果想换新地方,我们可以去酒店,但是饭馆…”
许永绍低头,倏忽笑出声。
康颜有点懵,指甲掐着掌心肉:“许先生?”
许永绍抬头:“原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急色?连一顿饭的功夫都不放过?”他懒散后靠,“康颜,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还?是…”
他的视线黏人,从头到脚,一处不落:“你想在这里做?”
康颜急忙澄清:“我没有那个意思。”
许永绍玩味看人,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过来。”
康颜有点忸怩,转念一想,自己来都来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该砍的总会砍,躲也没用。
她小步挪过去,在沙发旁驻足,许永绍毫无动静,只抬眼凝望她。这样缱.绻的目光,康颜心底发毛,想退,男人却伸手抓住手腕,突然猛劲一拉。
她跌入他怀中。
康颜佝腰坐直,许永绍环抱她,额头抵着她的肩:“我只是想见你。”
康颜没近距离听过他的软言软语,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的胳膊孔武有力,像铁索锚定自己,康颜早就没了挣扎的打?算,她知道自己挣脱不了,若惹恼了他,怕是真得就地解决。
许永绍的脸贴住她的肩胛,蹭了蹭,毛衣有点厚,她只能感觉后背倚着一片坚实,温度气息都无法感?知。
许永绍闭眼:“给我唱首歌好不好?”
“嗯?”康颜一愣,“我唱歌?”
“你不是参加了新生晚会吗?”他收紧胳膊使两人贴得严丝合缝,“我知道你会唱,唱给我一个人听。”
康颜抿唇:“您都打听了些?什么啊,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大手往下握住她的,薄茧在手背巡游,“唱给我听。”
康颜无奈清清嗓子,小声唱了首民谣,许永绍没动静,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听,也不知道自己唱得好不好听,唱得挺心虚。
室内安静几秒,许永绍的声音闷在后背:“好听。”
康颜松了口气,许永绍蓦地挺腰分离彼此。后背落空感?促使康颜回头,许永绍仰望她,松开握住的手,往脊背攀爬,擒住她的后颈。
康颜感?觉到压迫,本能地后仰抗拒,他陡然使劲儿,将?她的唇摁向自己,深深吻上。
康颜唇齿间一阵胡搅蛮缠,他搂腰的手上?移,左右一并扣住她的后脑,让自己更深.入。
康颜尝到一丝酒精辣味。
这场吻像长江连绵,她听见窗外江水拍打?堤岸,堪堪盖过室内黏滑声,康颜的嘴唇脖子开始酸痛,许永绍终于放手。
两人鼻尖挨鼻尖,他轻抚康颜的脸:“今天放过你,明天老贺去接你,六点,准时到校门口。”
康颜不答话,许永绍掐着她的后脖子将?她拢近:“听见没?”
康颜垂眼:“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