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宁回过头来,看向驻足在原地的两人。
“走么。”他淡淡道。
燕煊转过头,反手给了符濯心口一刀,若无其事道:“走。”
身后,符濯擦了擦嘴角淌出来的血,目光如炬地看向羿宁,近乎癫狂地嗤笑一声,跟了进来。
“孩子们,过来给尊主他们敬酒。”符濯胸口被捅了个大洞,还能笑眯眯地同他那些“义子”们说话。
那些义子纷纷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他们都是些人类,被符濯从各个地方掳来的。
其中一个走到了燕煊身边,垂下?眼软糯糯地说了句:“参见尊主。”
燕煊一抬头,手里的刀捏紧了几?分。
这个,眼睛像羿宁。
他扯起嘴角,颇为忍耐地吐出个“滚”字,把那义子吓得浑身哆嗦差点腿软跪在地上。
“瞧瞧,没眼力见。”符濯慎怪道,把那义子拽到自己身边坐下?,又说:“尊主哪看得上你。”
羿宁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那些义子果不其然都和他有什么地方相像。有的是眼睛,有的是鼻子,有的是嘴唇。
真是个恶心的畜生。
他压下?心底的恨意,轻轻挠了挠燕煊的手心,轻声轻语地哄道:“别生气。”
燕煊怔了片刻,很?快明白过来羿宁的意思,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几分,把羿宁拽到身侧,说道:“看见脏东西,心情不好,上仙好好哄哄我。”
“好。”羿宁眼睫微颤,当着符濯的面,缓缓扣住燕煊的耳际轻轻亲了亲,又道:“心情好点吗。”
围观的闻思劫一口酒水喷了出来,神情呆滞的看着羿宁和燕煊,颇为憋屈地扭过脸去,把手心里的酒仰头干了。
燕煊若是有条尾巴,此刻一定翘得很?高,他轻笑一声,搂住羿宁的腰道:“好像是好点了。”
搂着义子的符濯,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用指甲掐破了手心,眼睛却始终没有落在羿宁身上。
半晌,他笑了笑说:“待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好好和尊主叙旧了,不知尊主近来可好?”
燕煊状似思考道:“结契后自然是过得极好,就是有两条狗总是在家门前招惹,正打算寻个日子把他们剁碎了喂给魔马吃,”
他顿了顿,又自顾自道:“看你这么多年还是这副毫无长进的样子,想必一定过得不好,真可惜。”
说着,他伸手捏了捏羿宁的腰,贴过去极其亲密的蹭蹭。
而羿宁却丝毫不推拒,反而十?分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一对天造地设两厢情愿的佳偶。
在燕煊说出可惜二字时,符濯的指甲硬生生断掉了两根,指尖的血混杂着掌心的血融合到一起,悄无声息地滴落到地面上。
“结契了,同谁?”符濯面色无恙,故作困惑的反问。
“和我。”羿宁笑着接上,落到符濯耳朵里就是赤luo裸的嘲讽。
他展开笑容,终于把目光落在了羿宁脸上,缓声道:“那真是恭喜。”
羿宁淡然收下,耳边却传来燕煊幽幽的声音:“看哪呢。”
“看你。”羿宁自然而然地接上,若不是微热的耳根,怕是连羿宁自己也当真了。
就像是他们真的结契一样。
闻思劫又干了一杯,嵇白发干咳一声伸手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倒酒。
“就算没结契羿宁也不可能是你的,你喝死他都不会看你一眼。”嵇白发难得对闻思劫说这么多话。
闻思劫咬了咬牙,甩他一句:“关你屁事?”
嵇白发:“……”
大殿内暗流汹涌,一个义子倒酒时忽然手抖打翻了茶杯,浇湿了嵇白发的衣服。
符濯淡淡看过去,那义子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认罪,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大殿内静可落针,其他义子都屏息凝视,大气也不敢喘。
半晌,嵇白发皱着眉,使个法术将衣服烘干了,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