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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醉榻(改)(1 / 2)


风似乎停了,悬崖上静的只能听见枷锁上的铁链磨动的金属响声。

羿宁默了片刻,从悬崖上跳下去,平稳地落进山洞里。

“怎么,去看花灯也不知道给我带盏回来?”燕煊似乎很有兴致和他聊一聊。

他以为自己去看花灯了吗。

羿宁的目光看向燕煊手腕上的焦黑,应当是被电鞭电过了,魔修的自愈能力很强,上面已经没有翻出来的皮肉,变成了一块紫色的痂。

顿了顿,他抬起眼看着燕煊的脸道:“没什么好看的。”

燕煊被他的眼睛盯得怔住,心脏震颤了一瞬,像是流了电鞭上的电流,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感,嘴上说的话却带着讽意:“没想到羿宁上仙还喜欢凑这种热闹。”

羿宁微微皱眉,不再开口了。只是燕煊却逮着话头不放,继续道:“和你那蠢徒弟一起去的?”

他总是这么称呼宫修贤。

羿宁烦闷起来,不想回他的话,但是燕煊嗅到了与往常不同的气味。魔修,嗅觉也很灵敏。

“怎么身上还混着别的男人的味儿。”燕煊眼睛微眯,声音不自觉的冷了下来,嗤笑道:“一个宫修贤还不够你吗?”

“你胡说什么。”羿宁疑惑地看向他,燕煊的情绪总是这样忽冷忽热,九年前便是如此。

燕煊冷哼了一声,说道:“比魔修还不知廉耻。”

这下羿宁明白了,这是在拐着弯说他勾引人呢。他缓缓地朝燕煊走过去,随着他靠近,羿宁身上那股清凉的雪松香气飘进了燕煊的鼻子里。

像带着雨雾一般,沁沁的凉意。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更好了,燕煊想。

下一秒羿宁从储物戒里取出雄黄酒来,倒在了燕煊的头上,动作温雅流畅,也毫不留情。

“你!”燕煊被雄黄酒淋了一身,酒液顺着发丝滴滴答答地掉下来,淌入颈间,锁骨,漫入胸膛……

他身上开始浮现出青黑色的蟒纹,甚至爬上了眼角,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魔气,瞳孔变成了金色的竖瞳闪烁着骇人的光辉。

燕煊是蛇族的魔修。

“老实点。”羿宁平静地说完,将酒壶收回储物戒,转身便跃出了山洞。

雄黄酒不会让他死,只是会稍微灼痛一阵罢了。燕煊咬牙切齿地盯着洞口,鼻腔里是四溢的雄黄酒味,让他作呕。

等着,羿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这滋味的。

翌日。

柳如庚巧笑着和宫修贤从殿门走出来,两个人不知在玩什么,手掌交叠在一起,正碰上了羿宁。

不仅如此,只消一抬头,就能看见殿门口随风摇摆的那盏艳粉色花灯,羿宁看着那盏灯,又看向那双手,突然一阵无名躁火起。

耳边是柳如庚怯怯地声音:“上仙……若是上仙不喜欢,我便将它摘下来,我只是觉得修贤买的这盏灯挂这里好看。”

羿宁没有说话,他再不通人情,也该懂了。

冷冷的目光对上柳如庚时,对方像是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宫修贤身侧缩了缩,道:“上仙,我真的知错了。”

宫修贤眉头微蹙,将柳如庚往身后护了护,说道:“师尊,不过是一盏灯,今天下山我再去给你买一盏来,别再赌气了。”

他和羿宁,自从在一起后从未争吵过,以至于宫修贤以为羿宁一直都是温柔随和的。更何况只是一盏灯的小事。

羿宁反复咀嚼着赌气这两个字,突然有些想笑。是他在赌气,还是宫修贤有所偏心了。

“摘了。”羿宁声冷冷地开口,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才是这云清山的主人,他要摘就必须摘。

宫修贤有些无奈地将那盏花灯摘下来,递给了柳如庚,又走过来对羿宁伸手道:“师尊,别和我怄气了,咱们一起修炼吧。”这些天光顾着和柳如庚玩闹,倒是耽误了修炼。

羿宁看着那双被柳如庚碰过的手,忍不住有些反感。他没有碰宫修贤,看也没多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大殿。

烦躁,烦躁。羿宁独自坐在大殿修炼。身后的宫修贤似乎有话要说,羿宁闭住五感,不去听他的解释。

宫修贤不知道他闭住了五感,自顾自道:“师尊,今天是如庚生辰,你不要生他的气了,若是有气可以骂我,弟子永远会陪着你的。”

羿宁没有出声,宫修贤只当他听见了不想理,叹了口气又说:“今晚如庚想要喝些酒,师尊,我先下山去买酒了。”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宫修贤满脸无奈地回头看向柳如庚,对方的眼里似乎沁着泪,又强忍住了,同他说:“没事,修贤,我们先去吧。”

“好。”宫修贤心软了些,毕竟这是他从小的玩伴,受了那么多委屈,自己护着也是应当的。他不明白师尊怎么变得如此固执了。

两人从大殿出去时,柳如庚回头看了看羿宁,不屑地嗤笑一声。

看吧,你的好徒弟,迟早会对你这样无趣的性格心生厌倦的。

*

修炼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清早,羿宁的心境才稳当下来。他想,找个机会和宫修贤说,或许给柳如庚送回山下生活会更好。

可在大殿找不到他们,宫修贤现在只顾着玩,连每日的修炼都不做了吗。羿宁蹙眉,去宫修贤所在的偏殿找他。

今天还是阴沉沉的天气,看起来又要下雨了。羿宁想着,一会要嘱咐宫修贤添些衣物,不要总是买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可刚走到偏殿,羿宁便看见了一只酒瓶,骨碌碌地滚到他的脚边。

酒。羿宁眸光一凝,他曾说过,云清山忌酒,宫修贤竟然还偷偷买了酒喝。

看来是他这个师尊当的太和善了,虽说宫修贤以往从不做逾矩之事,可该教养的,还是要好好教一教他。

羿宁迈过那只酒瓶,推开偏殿的大门,一股浓厚的酒气溢出来,熏得人直皱眉头。他抬眼看过去,偏殿空无一人,但是那帘青帐后好像有人在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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