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单宁去学校,进教学楼就看见蒋学民夹在一群学生中,顺着楼梯往上爬。
她从蒋学民身边走过:“蒋老师,早上好。”
蒋学民转头,见是单宁,开口就想问她作业的事。
但这会儿是上学高峰时间,身边一堆一堆学生往上涌,看见他和单宁说话,还都扭头来看。
他不想别班的同学以为单宁是不写作业的散漫分子,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回了句早上好。
上了楼,叫住想跟着人群溜边的单宁:“单宁,你过来一下。”
单宁只得硬着头皮,走向等在回形走廊角落的蒋学民,抢在蒋学民开口前说:“蒋老师,昨晚直播的时候,我姐身体出了点状况,我妈今天可能来不了学校了。”
昨天的直播,蒋学民也看了一眼,虽然被直播间乱七八糟的弹屏给吓了出来,但大致知道是什么情况。
人家家里出了事,他也不能强人所难地非要在这时候让人家家长来学校。
检查没写,家长也请不来,就这么算了,蒋学民又有些气不顺。
但马上要上早自习了,他也没时间教训单宁,只能问单宁,作业写完没有。
作业单宁是写完了的,乖乖地说写完了,蒋学民心里才舒服了些。
快打铃了,蒋学民不能总扣着单宁,何况现在是上学时间,过道上很多人,单宁一个大姑娘,他也不好太让单宁没脸,于是告诫单宁不许再闹课堂,要好好上课,放了单宁回教室。
“是,我一定好好上课,不再跟顾挚说话。”单宁说完,转身就跑。
蒋学民看着跑开的单宁,突然想到B班的单诗语一有什么事,她家里就会打电话来给单宁请假,然后单宁去完医院回来,就得没精打采好几天,很影响学习。
这次的测验是单宁请假后的第二天考的,考得一塌糊涂。
蒋学民想到这儿,叫住单宁:“你姐的身体没事吧?”
单宁立刻回答:“没事。”
蒋学民松了口气:“那就好。”
以前单诗语的脸出现状况,时间都不长,最长的也就一个多小时。
但这一次,一直到第二天起床,单诗语还一副吊死鬼的模样。
对单诗语出状态已经麻木的唐少玲开始害怕,打电话去学校给单诗语请了假,正想顺便把单宁的假也请了,让单宁跟着去医院,单宁收到随机buff效果消失的消息提示,紧接着单诗语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唐少玲被骂贴折磨了一晚,精神很差,见单诗语没事了,就不想再折腾,也不再管单宁,只给自己也请了个假,在家继续处理网上那些没完没了的质疑。
单宁进教室,班上很多同学都在狂抄作业,顾挚已经坐在座位上,也正在狂写,单宁心想,原来他也是要写作业的。
在她记忆中,顾挚小学的时候超凶,还爱打架。
因为那会儿他长得很矮,比她还矮,又特别漂亮,跟个娃娃似的,背着个双肩书包,特别可爱,还偏偏不爱笑,整天冷着个小脸,谁见着他都爱逗他几句。
大人逗他,他只能黑脸忍着,但小孩说他长得跟女孩似的,或者去捏他的脸,他就非得跟人干一架,哪怕别人大他好几岁,打不打得过,他都要打。
那时,单宁觉得自己同桌的小学生涯,是一路打架打过来的,学习什么的是浮云。
到了初中,他个子还是不高,跟她也就差不多,但凶名打出来了,没人再敢惹他。
不过可能从小没养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习惯,上课不是歪着就是趴着,只差没睡得呼噜呼噜,反正单宁就没见他坐端正上过一节课。
在单宁看来,学习对于她同桌而言,依然是浮云,作业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上了高中,他就跟吃了猪快长一样,一下就高了她一个头出来,个子长了,学习态度却半点没长进。
至于次次的年级第一,多半是周公托梦让他抄答案了。
重生回来,发现上一世从来没写过作业的人,居然要写作业了。
她错过了什么?
单宁压着好奇心,回到座位,顾挚连头都没抬一下,仍然在飞笔狂书。
单宁把书包放进桌肚,转头看向顾挚用手肘压着的一摞纸,看清纸上内容,脸上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大佬不是在写作业,而是在抄检查!!!
看着顾挚狂抄检查的样子,心里窃喜,自己是请家长,而不是写检查,更庆幸唐少玲靠实力不用来学校,让她躲过一劫。
由于赶时间,顾挚的字写得很草,狂得像要从纸上飞出来,但笔峰凌厉,还是很好看。
单宁想起昨晚他说的那句话,“就你那渣字?明天蒋学民是把这份检查摔你脸上,还是摔我脸上?又或者,是你举椅子上课,还是我举椅子上课?”
心想,幸好他昨晚没给她解题,要不然,现在狂抄检查的就是她。
伸手过去,小巧的指尖在他已经抄好的那摞纸上拨了拨,小声问:“抄多少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