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着实难搞,总不能造假。
时砾头疼,白星想起眩美玉,按着卡片上的号码加了微信。
眩美玉前几年来这边,工作当然是为了到处玩乐,她混迹人间经验丰富,一问就说可以搞到那个通行证。
那天相遇,她问需不需要帮忙的意思是白星提前化形虚弱无比,看起来不谙半点人世,幻乐又不在,怎么能让她傻混。
至于问花期,她是想知道白星有没有很人类发生什么。
她们通过微信了解来龙去脉,并且答应帮白星弄身份证,不过过程相对麻烦,需要一些时间。
眩美玉都能找到工作,她说的一定不假。
工作有试用期,等证件这段时间可以先用实习的名义带白星过去,看看表现如何再做定论。
于是乎,在这深秋的某一日,榆宁区写字楼传开一则惊人的消息。
一贯独来独往的时老师带着个面容清纯娇小可爱的女孩上班,大清早俩们同一方向来,有说有笑。
亲眼目睹的人都说,那个淡漠如水目不斜视的时砾变了,对同行的女子十分柔和耐心至极,详细介绍周边环境,每走一步都在关爱对方。
事实上时砾在教白星认路而已。白星到处瞄不注意脚下,惯性揪着不让她摔跤。
助理上班的事前一晚跟同事们说了,今天白星脚还没进指乐的门,就招惹满身花边绯闻。
一早暮月不去琴行,跟着江云烟跑来这边蹲新人。
一向准时出现的时砾迁就小短腿的步伐,晚了十几分钟到达,指乐那帮同时扎在门口望,不知道的还以在等什么重要人物。
当白星和时砾出了电梯走来,为首的两位老板惊了一惊。
昨晚时砾只说助理上班,没说一道过来,看见她亲自带人都激动得不行。
等她们来到门口,大家自动站成两排热情笑迎。
江老板:“这位就是白星吗?欢迎欢迎~”
众人:“欢迎新同事~”
这种场面白星真的没见过,吓得她原地一怔。
暮老板同样笑得可怕:“啊啊啊长得真可爱,来啊这边请。”
白星习惯时砾的冷漠,不曾与热情的人类相处过,憨憨的跟这个握握手,跟那个说你好,在一派簇拥之下进了指乐。
两位拉姬老板招呼白星去了茶水间,斟茶递水甚是热情。她们四个围着方桌坐下。
“吃早餐了吗?”
“第一天上班不用拘束,有事尽管问我们哦。”
经过那些虚的,正式进入真正关心的,也就是时砾预料之中的无尽的八卦。
江云烟:“白星住哪儿呀,怎么你们一起过来?”
暮月:“是约好让她带你来的吗?”
时砾斜睨她们,板着张脸喝热茶。
她们没空理她,一心关注白星。
初次社交,白星并不紧张,只不过经常需要时间分析别人的话。她一如既往地坦然,有什么说什么:“没约呀,我们在家一起过来。”
“嚯——住在一起啊!”不用猜,白星绝对是出现在直播那个。
八卦情侣瞳孔大地震,嘴巴裂得夸张。
讶于时砾不仅和她同居,上班也要一起,发展到朝夕相对一刻不离的阶段。
时砾不开口,是因为她清楚瞒不过,就算找借口白星那大嘴巴始终说破,都懒得去分辨了。
她早认命了,爱咋咋地。
“你们一起多久啦?”
“在哪认识的?”
“你看起来好小哦,今年几岁啦,今年毕业的吗?”
“救命,皮肤真好,眼睛还是绿色的,是混血儿吗?混的哪个国家呀。”
白星反应缓慢,但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能说,心里记得可牢了,就挑能说的回答:“今年28岁了。”
暮&江:!!!
“假的吧!居然比我们大一岁!”
“怎么看都不像啊!”
时砾受不了她俩聒噪,也是趁机开脱:“别问那么多没用的了。”
江云烟:“以后就是同事了,互相了解一下嘛。”
暮月笑眯眯,跟女朋友咬耳朵:“护妻狂魔。”
避免说多错多,先下手为强。
时砾说:“她从国外回来,一些证件没办好,资料什么的以后再录入,你们只需要带她熟悉环境,工作方面我带她就好。”
有了这个人设,一切都能蒙混过去,而且也不算说谎,白星确实从国外来,能说几门外语。
她们早对过口了,白星尽量少说,让时砾应付。
交代完此时,抬手看腕表话锋一转,说到点上班,让暮月赶紧回去看生意。
好容易等来绯闻女孩,小情侣当然不想放过了,时砾使绝招支开她们:“你们房子买了吗?还不积极点做生意,闲话就有钱了?”
好一个灵魂拷问,情侣分隔两条街上班去。
一个走了,另一个便安分,公司气氛恢复如常。
时砾带走白星,为她解锁新地图:办公区,会客室,琴房,洗手间,全部走一遍后,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给她。
鉴于过往对白星的了解,让她看电脑里学生档案,翻翻资料,仔细观察别人如何工作再慢慢入手。
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时砾谨记着。
时砾有独立的办公室,离白星一墙之隔,交代完回自己那边。
今天不是周末,学生们大多数在学校上课。时砾还挺清闲,上了两节课,面见了一位有意报名的家长,处理一下文件。
其他老师不同她,大家努力搞钱,课一节跟一节地上;顾问同时带几位家长和学生,舌灿莲花全为开单。哪像时老板,得空就去隔壁看自家小助理。
中午吃饭,大伙儿才有空正式欢迎白星,茶水间里好热闹。
28岁的事经由江云烟的嘴传遍公司,女同事们问白星用什么护肤品,竟然水嫩的跟高中生一样。
白星哪晓得什么护肤,直白回应道:“我没往脸上擦过东西。”
这话凡味爆表,又吓人又惹人羡慕,大家都觉得她不可思议。
公司里都是些年轻人,私下比较随性,除了干饭就是和新同事聊天。
至于为什么不问那个最好奇的问题,那是因为时砾就在白星旁边吃饭,此人话少,存在感却强,自带气场谁敢当面问。
江云烟都不踩雷,悄咪咪盘算过后找机会。
一顿午饭功夫,顺便安排晚上迎新活动,出去吃吃饭唱唱歌培养感情。
白星上班跟出来玩没两样,毫无压力,与人接触开心得很。
时砾不确定白星身体吃不吃得消,想让活动延后,结果白星坐着看了一天电脑,精神得很,说要跟大家玩。
傍晚准时下班,一行人结伴而行,白星被围在中心有说有笑离开公司,曾经最受欢迎的时网红今日被抛在人群后头。
她倒不是介意,安全起见不能让白星靠他们太近,于是她上前将那个傻笑的猪拉到自己身边。
白星不明其意,小声问她干嘛。
时砾不言语,给她个眼神。
不理别人的揶揄,她俩走在后面,跟在大伙前往电梯方向。
还没走到,忽然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跟在后面的人不知何事,抬眼往前看,一下对上灼烈的目光。
是凌听,手上搭着外套拖着行李箱。
她定定锁住人群中的时砾,又转向她旁边的白星。
指乐大部分员工都知道凌听,她跟三位老板是朋友,更心照不宣她对时砾的心意。莫名其妙陷入修罗场,谁都笑不出来,紧张地用脑袋画出三角形。
白星不认识她,也从没听时砾提起。眼下所见的状况是,突然出现一个女人两眼直直盯住时砾,不置一词,一动不动,若不是尚存呼吸,真以为她石化了。
奇怪的是大家包括时砾都没个反应。
小白,不懂气氛第一名,并且不懂就问,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问出类似狗血剧的话:“她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