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后院布置好的灵堂,入眼顿时一片惨白,王府的管家正准备点蜡烛,此外还有两个丫头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停烧着纸钱。
文列锦面色不由得浮现悲痛之意,只见他挥退管家:“文管家,你下去吧,我来。”
文管家闻言把蜡烛递给文列锦,也就退下去忙别的事儿了,毕竟小侯爷死了,后续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
开封众人也不好打扰文列锦一腔慈父之情,只能等他点完蜡烛以及悄悄拭去眼角的泪平复心情。
还好文列锦的自控能力比昭阳公主强多了,不一会儿就转过头对包大人说:“犬子的...就躺在这儿,包大人你过来看吧。”
闻言包大人也顾不上安慰驸马了,对仵作挥挥手,意思让他赶紧上前验尸。
杨迟章也悄悄上前一步,抬头看了一眼那躺在棺材内的赵文休。
赵文休确实是赵氏皇族难得拿得出手的少年英才,不仅颇有文名,长相也多是遗传了他母亲昭阳公主,俊秀精致,眉眼中间一点红痣,紧闭的一双丹凤眼完全是典型的赵氏皇族长相。
金鳞岂是池中物,奈何世事无常。
赵文休贵为小侯爷,自然不能损害尸体,虽然解剖之后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但仵作也不敢挑战皇权,只得拿着银针对着头顶、咽喉、腹部等几个地方各戳了几针。等时间到了收回银针时,银针却并未变色,可见不是中毒而亡。而除此之外,仵作已经将赵文休全身上下都检查遍了,连个红肿都没有,顿时一筹莫展。
仵作悄悄给包大人递了个眼神,包大人意会地走到一边。仵作立刻快速的把情况报告了一遍,末了有些惭愧:“在下才疏学浅,只能判断出小侯爷死于昨晚戌时左右。”
包大人皱眉,死因无法查明的话,就更加棘手了啊。
那边展昭和文列锦打交道:“驸马爷,不知道发现尸体的第一个人是谁?”
文列锦回道:“是犬子屋里的大丫头。”然后吩咐身边的小厮:“文贵,你去把倚梅带过来。”又对展昭她们解释:“犬子一出事,倚梅就被公主关到柴房里看管起来了。”
不一会儿,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役拖着倚梅跟在文贵身后回来了。
倚梅一张脸惨白,头发凌乱,嘴角高高肿起,身上都是一条条抽出来的血痕,众人看了都心有不忍。文列锦有些尴尬,解释道:“公主的情况大家刚才都看到了,如果没有个发泄渠道,恐怕立刻要跟着小儿去了。倚梅身为我儿的贴身丫鬟,就算不是凶手,也难逃照顾不周之罪。”
话虽如此,但是事情尚不明晰就这样残忍对待一个柔弱的丫鬟,终究有违君子之道,而且看倚梅就这样被拖着过来,恐怕她的双腿也被打断了。
文列锦对包大人说道:“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包大人看着那丫头气若游丝的样子,加上文列锦催促,也只好问道:“今天早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小侯爷去世的?”
倚梅被打的浑身是伤,因此声音有气无力:“回大人,今天早上奴婢按照往常的时间去喊公子起床,但奴婢喊了三声公子也没有回应。因着昨晚公子入睡前对奴婢千叮咛万嘱咐他今天有一桩大事要做,叫奴婢无论如何都要按时叫起他。于是奴婢便推门进去,看见公子盖着被子正睡着安详,就伸手摇了摇,谁知、谁知公子竟——”
话语未竟,倚梅双手捂脸,已经“呜呜”哭了出来。
“什么大事?你可知道?”包大人追问。
“回大人,奴婢不知。公子只说了有件大事,但并未说清,而且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甚为严肃,简直把奴婢吓了一跳。”
“此话何解?”
“公子平时一向宽厚待人,奴婢在公子身边侍候公子多年,从未见过公子昨晚那般的脸色,简直阴沉的要杀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