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利的站起身,站在宁钰谦面前,手快速的搜捡着他身上的东西。宁钰谦有些?呆愣,像是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阮央的手滑到他袖口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没有片刻迟疑的拿了出来。是一把黑色的短匕。
阮央的身体僵住了?。
宁钰谦眨着眼,忽略着她靠近的时候猛然加快的心跳,那种狂热像是要从血液里迸发出来,将他整个人灼烧的片甲不留。
他起身,看着惊惶的阮央,手握成拳,紧紧贴在身侧,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你喜欢我吗?”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阮央,像是下一刻,就能为她披荆斩棘,为她俯首称臣。同时,也能毫不留情的杀了?眼前的人。
阮央的手却颤抖的拿着匕首,她试探性的抽出来一点,锋利的匕首身在月夜下泛着冷青色的光,刺伤了?她的眼。
极度的恐惧之后,是极度的冷静。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被眼前的男主杀的。
——她绝对不能再死一次了。
再来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运气捡回这条命。
阮央镇定的将匕首握在手里,指尖却在发颤。这十七年来,她连厨房都很少进,更别提拿匕首。
父母将她宠的无微不至,放在心尖上疼,她从来没有独自面对过这样的场景。
宁钰谦眼里的神情忽然冷了下来,他语调凉薄:“果然是……不喜欢。”
阮央抬起头,仰视着他:“宁钰谦。”
宁钰谦像是吃了?什么镇静药一样,居然十分平静的应了?一声“嗯。”
阮央悄悄的将匕首尖对准他,想着待会怎么才能以最准确的姿势威胁到宁钰谦,借此躲过一劫。
诚然,她的确——没胆子杀人。不论她对宁钰谦有多讨厌,有多厌恶,但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做出违背自己良知的事?情。
“是……喜欢吗?”宁钰谦轻声问,甚至有些?结巴,尾音却悄悄上扬,像是有藏不住的喜悦与期待。
阮央镇定的清了?清嗓子,看他这副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脑中的某根线却忽然明朗了?起来。
她弯起眼睛,笑得堪称温柔,只是眼神却是冷的:“宁钰谦,你是不是喜欢阮央?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到得不到,就想要毁灭掉的那种丧心病狂的喜欢?”
宁钰谦瞳孔瞬时放大,眼中有没来得及掩去的无措,只是阮央却听到了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跳动。
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的,强劲有力。就连宁钰谦的脸颊,都染上浅浅的绯色。
他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无错的样子,像个三两岁孩童。
阮央做出沉思?的样子,“啧啧”了?两声,随后嘲弄笑着问:“宁钰谦,我还听说——你曾经画了好多阮央的画像,而且以前跟着你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宁钰谦的指尖动了动,眼里的水泽一下子漫了上来,衬着一双清冷的凤眸,看起来很是乖巧,可是却又隐隐有几分癫狂。
阮央又点了点头,无奈的长叹着气。
“那你以前是不是还脱过我袜子?就是那次,你丧心病狂的给我下药,害得我毫无知觉的睡过去的那次。哦……再加一次,你伪装成喝醉了?的样子,跑来碧荷宫耍流/氓的那次,我袜子也不见了?。”
阮央顿了顿,唇边挂着浅笑,慢慢的凑近了?宁钰谦:“你是不是很喜欢阮央的东西?喜欢到了想要收集起来的地步?”毕竟,脱一个姑娘家的衣裳不太礼貌,但是吧……脱个袜子简直是轻而易举。
宁钰谦抿起唇,眼底明明白白的写着“你欺负我”之类的委屈。
此刻的宁钰谦,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善良的白痴。那些故作的伪装,像是随着阮央的话,一点一点的消失无踪。
他颤抖着抬起手,想说些?什么,下一秒,阮央闪到他身后,匕首直直的对着他身下的某个地方,距离极近,只要稍稍落下去,就能阉|了?他,他听到了阮央甜糯糯的声音。
阮央恶狠狠说:“宁钰谦,你再动我就阉/了?你。”
阮央又嫌恶的说:“不过像你这种变态,阉了?还挺可惜的。”
宁钰谦没动,沉默着看着她,脸上有莫名淡淡的受伤。他眨了眨眼,眼角甚至都似乎湿了?一点,只是声音却低沉动听:“嗯。”
阮央无语的听着这句话,皱了皱眉:“死变态,只要一想到像你这种人,我就觉得恶心。”反正她现在握着宁钰谦的“命根”,可以说是这个人任由她拿捏。一想到此,她那些厌恶,就再难以掩藏,只恨不得说个痛快才好。
宁钰谦身体像是僵了一瞬,然后扭过头问:“你讨厌我?为什么?”
阮央不想和他废话,张嘴就说:“宁钰谦,你放我走,放我离开皇宫,如果你答应我,我保证绝对不会伤你。”想了想,阮央又加了?一句:“当然,你的‘小兄弟’也会好好的。”
阮央话一说完,宁钰谦方才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乖巧像是一瞬间全部消失了,阮央只觉得手腕一疼,手中的匕首“嘭”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匕首与地上铺着的青瓷方砖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像是咯噔一下的落在阮央心上,她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眼中染上慌乱。
弦月寂静无声,默默看着这一切,像是在嘲讽着阮央,嘲讽她方才多么无知,竟想着去威胁变态宁钰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