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设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以各种突然的方式离开,但唯独没有想过他会以这种一点点化为透明消散掉的方式,害怕的同时他又不能跟其他人说他心里的恐慌。
另一边拿着绳链跟千秋找到不少方法的要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就听梓说有他的信件。
这几天他为了解决绳链的事情找了不少人,也获取了不少消息,多半都是坏的居多,不过也没有让他放弃,毕竟有消息就有时间也就证明还是有办法的。
听到梓说有他的信件要直接绕过了端着红茶出来的右京急匆匆地夺过梓手上的信件,看了一眼盯着他的琉生,两人相视一眼,要点点头先上了楼,琉生见他上去后放下怀里的抱枕,打着哈欠起身在梓惊讶和椿的编排声中也上了楼。
“要那么着急的样子是什么很重要的信件吗?”雅臣看着抱怨的椿,好奇地望着梓,难得见要这么着急呢。
梓瞥了一眼胡编乱造的椿,推了一下眼镜朝雅臣摇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中午回来的时候打算取坂田先生发给我们的粉丝的来信结果打开邮箱就看见邮箱被要哥的信件给塞满了,顺道就拿回来了,看要哥这么着急的样子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信件吧。”
“看他那样子说不是哪个女施主写给他的呢~”
“我觉得不像,要哥拿着信直接就上楼了,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样子,而且琉生哥也在,两人似乎还在商讨着什么。”
下楼喝水的侑介听着客厅里几个哥哥说着要,横插着话,他出电梯的时候还险些被要哥给撞到,然后就看着琉生哥也进去了,还听见琉生哥问他是不是有消息了,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什么女施主的信,而且要哥虽然轻佻也但也不会随便把乱七八糟的信件带回家里来。
被人念叨的要去了琉生的房间,两人锁上门后坐下来分别拆着眼前厚厚一摞的书信,琉生看着上面的记录,眉头微皱,边看边问着他,“千秋先生那边怎么说?”
要下意识环顾了一圈听着声音确保门外没有听见第三个人声音后才说道,“小千说他也是第一次碰见小初这种情况,毕竟他也没有见过神明,他还是从小初上感受到过神明的气息。”
“那东西呢?”
提到东西,要觉得更加头疼,那东西真的是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放下没有用的信揉了揉眉心说道,“那东西的确有问题,小千他从上面感受到了禁术,如果小初没有戴过绳链上面的灵力本应该还是充盈着但现在却是微乎可微,看样子多半是被他吸取了。”
“那怎么办?事情不解决,小初可能会随时出现问题的,毕竟那东西他曾携带过。”尤其是小初体内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可等不到这么久,他们多耗上一天那个孩子就少一天时间。
“我正在想办法,除了小千我已经问过很多人了,这些信都是他们寄回来的,抓紧时间看总会找出一些办法的。”
琉生看着他们面前的信件,再看着手上这封信的内容,觉得手上的信封重千斤,甚至觉得他们哪怕看完所有的回信到最后还是可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另一边瑞希坐在屋外喝着酒一边看着奈奈生为着明天考试而努力,少女穿着居家服,苦着脸埋头复习着厚厚的书本,耳朵上还别着笔,头上还戴着加油字样的发带,苦恼的模样看得瑞希忍不住笑出声,作为学生来说突如其来考试还真是可怕。
咽下唇边的酒,听着虎彻和鬼切的惊呼声,瑞希摇了摇头想着,多半是那只臭狐狸又放了奈奈生不喜欢的东西吧,他们都在忙显得他一个人好无聊,也不知道小观月在做什么,要不要去看看?
除了上次在他们学校校园祭上见过他,都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被巴卫那只臭狐狸给强行带走了,他都还没去验证过那个舞台剧上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他呢。
晚上幸村洗漱后躺在床上看着书,瞥见书桌上的小雏菊,想起白天时候月初难受的样子,有些不放心想要打着电话再问问,拿着手机找到了观月的电话,刚好想打过去但又看到桌上闹钟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不定他已经睡了,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短信就不打电话打扰他休息了。
等了一会也没有看见回复,也大概猜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睡了,放下手机继续看着书。
深夜里,窗外的风有些大,吹得玻璃呼呼啦啦的作响,刺啦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像极了风唱出的哀歌。
漆黑的房间还有一些微光,幸村睡的不太安稳,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在他的梦境之中,他看见自己并没有跟观月交换过身体,他也不认识观月初,赤也也没有表哥,他还在医院里等待着第二天的手术。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手术前麻药的针头刺进自己身体时麻木刺痛的感觉,闻着他很抗拒的消毒液的味道,看着自己被推上手术台时接受手术的样子,感受到医生手里手术刀划过他身体时痛苦。
终于等到结束后他恍惚听见医生说一句抱歉,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又看见他坐在病床上卷着头发跟人说着话,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男人。
他一眼看穿那个穿着病服跟他一模一样人是观月,因为只有观月才有卷着头发的小习惯,那个人是他,是跟他交换身体的观月。
他看着两人说着话,看着他们的神情似乎在商量着什么,那个男人的眼神有些深沉,不知道对观月说了什么,观月的表情有些惊讶然后又垂下了头翻弄这他手里的书,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能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从他们的表情中推断他们谈话的内容,似乎是手术,是关于他的手术吗?幸村忍不住揣测着。
跟着他们的张合的嘴动了起来,努力尝试着复原他们具体说的什么,从复读中他似乎读出了代价?什么代价?他们在说些什么!
看着月初的嘴张合弧度越来越小,表情也越来越僵硬,心里一慌,走过去他想再看的仔细一些,刚迈出了一步,坐在床上的人和坐在床边的人都消失不见了,留下空荡荡的病房。
紧接着身后一股力把他推出病房,紧接着在走廊外他看见真田柳生他们,还有观月,准确来说是他自己。
这场景似乎是他跟观月互换身体后他手术赶到医院那天,抬头看了一圈所有人都在,幸村愕然地看着他们,真的和那天手术时一模一样,他看着自己盯着手术室门焦虑不安,似乎很担心手术室里的人。
他再一次地跟着所有人等待着手术室亮起的灯牌暗下,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感受到窗台的风声。
幸村转身望着对面转角处的窗户,蓦然睁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窗台上手上拿着玻璃球的男人,那个不是跟观月说话的那男人吗?他怎么也在这里?他手上的那个玻璃球是什么?
幸村看着他手中玻璃球里金色光点化为游丝分化成两部分,一部分从玻璃球飘了出来,顺着飘浮的方向看着它蔓延出去穿过了手术室的门,另一部分还握在那个男人手里。
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不应该存在的,他应该阻止他,他会害了观月的。
他迈开腿想要去阻止那个男人,突然发现他的腿像是黏在了原地一样,迈不开步伐,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看着玻璃球里的金色光点一点点的消失,看着最后一点金光从玻璃球顶上针眼大小的空洞里飘散出来,化为一寸寸金色光流向蹲坐在椅子上的他身上。
幸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流光落入他身体消失不见,嘴唇张合了几下想着问男人,那个流光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落在他身上?
一转身他就听见了推门的声音,看着男人凭空消失不见,幸村有些难以置信看着空荡荡的窗台,紫色的眼里带着惊愕,一阵冷风吹过唤醒了他,听着耳畔那句“手术很成功”时他慌忙转身想要看着观月。
猛然转过身后身后面临的不是医生真田他们而是一片朝他扑来黑暗,漆黑的暗色瞬间将他完全吞噬掉,感受到那股惊慌幸村猛地的一下从梦里惊醒过来,看着熟悉的房间时顿时松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喘息着,拥着被子坐起身来,刚才的梦激起他一身冷汗。
回想着刚才两个真实的梦,幸村紧紧抓着被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汗水,自仔细回想着梦境,尤其是第二个梦,梦之中的一切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聚集了一团一团的疑问。
那个男人手里的玻璃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看见玻璃球的时候他心中会十分慌乱不安,甚至很想打碎它?
直觉告诉他那东西会害了观月,但他又为什么想去拿那个玻璃球时又无法动弹,甚至还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看着那玻璃球里的东西一点点的消失,最后的一点光点还落在他身上,这种慌乱又真实的情景让他完全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甚至有些怀疑,那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