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打进来,把一室黑暗和沉谧划开一道口子。
沈哲杭睁眼,第一感觉是头疼欲裂,太阳穴连着后脑那一片都在隐隐作痛。第二感觉是浑身酸痛,关节生锈般动一下都难受,身体沉重无比。
他趴在枕头上,以这样的姿势睡了几个小时,背上还压着一个人,压得他胸口隐隐感到沉闷,有点喘不过气。
沈哲杭动了动肩,想翻个身,发现腰上也环着一双手。这双手骨节分明,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很独特的指戒,是林方唯。
“唯唯——”沈哲杭开口喊他,一张嘴喉咙一阵火烧般刺痛。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哲杭努力回忆,脑中断断续续的片段涌出来,亲密无间,场景也不止是在这张床上,还有浴室里、沙发上,直到晨光微熹。
最后的画面是他累极了,趴在枕头上眼神涣散,而林方唯从身后抱住他,咬着耳尖。
“我爱你。”
沈哲杭捂住眼,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他和林方唯,昨夜在这间套房里鸳鸯交颈,明明彼此之间的感情关系并不明确却先确定了身体关系。最让沈哲杭不平衡的是,他的确是在下面的那个,很凄惨的被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小狼狗折腾惨了,腰部以下跟车轮碾过似的没知觉了。
他完全不清楚为什么会导致这种状况,清晰的记忆停留在年会散场之前,剩下的都是支离破碎的情节,连自己怎么进这间房的都不知道,更别谈怎么会和林方唯滚上床了。
“唯唯。”沈哲杭浑身酸痛,又哑着嗓子叫一声,还在林方唯的手背上拍两下。林方唯终于醒了,一手撑着床身体抬起一段距离,一只手摸到沈哲杭的脸上,轻轻抚摸。
“杭哥,醒了?”林方唯的吻黏黏糊糊,又摸到沈哲杭的右手,和他十指交缠扣在一起。
沈哲杭偏着头,这个姿势极不舒服,他推推林方唯的胸口,想翻身换个姿势。
“喂……你先别——唔——”
沈哲杭闷哼一声,下巴昂起,双手紧捏着林方唯的胳膊。
……
云雨稍歇,沈哲杭闭着眼平复呼吸,鼻尖冒出细汗,林方唯随意围上一条浴巾,下床帮他倒水。
“杭哥,要喝水吗?”
沈哲杭点头,就着他的手把一杯水全部喝光,早在醒来的时候喉咙就已经发出缺水的信号,却被拖了大半个小时,此刻嗓子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林方唯低头看着他,眼中满足和爱恋盛得满满。沈哲杭歇息片刻,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林方唯猜到他在找手机,也帮着一起找,最后在扔在地上的西装口袋里找到。
沈哲杭打开一看,几个未接来电还有邮件,都是公司里的事。他现在没什么力气处理这些,把邮件全部转发给温昀廷,交给他处理。温昀廷很快回他消息,问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林方唯照顾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简直太周到了,周到得他现在无奈又无语,无法处理这棘手的一夜。
“到底怎么回事?”沈哲杭按着额角,头疼得厉害,昨天那杯深水炸弹也不是他喝的,怎么会断片的?
“混酒的。”
“……你别糊弄我,混的那点香槟能醉成这样?”
林方唯不想告诉他下药的事,以沈哲杭的性子,肯定要把这一切归咎于该死的药物作用,拒绝承认自己会躺在另一个Alpha身下。他低下头吻吻沈哲杭的额头,想糊弄过去:“度数高,醒了就没事了。”
沈哲杭问不出来,也懒得再问。闭上眼缓一会儿,再睁眼时已经换上另一种表情:“唯唯。”
“昨晚是个意外。”
这话听在林方唯耳中就是“我不要你负责也不想对你负责”,他摸着沈哲杭的脸颊,轻声说:“你答应我不会闹的。”
沈哲杭一点也不记得答应过他什么,他勉强坐起来,身上印子多,后颈也在隐隐作痛,伸手摸一下,还能摸出一个清晰的牙印,肯定是林方唯咬的。
“你怎么又咬了?”沈哲杭皱眉,又是在腺体那块,上次的好不容易才消。
林方唯靠过来,低声说:“当时我问‘能让我标记吗?’,杭哥哭着摇头,说自己不是Omega,但是可以给唯唯标记。泪眼朦胧的,太可爱了。”
沈哲杭怔住,随即耳尖烧红。随着他的描述,脑中好像真的浮现出这幅画面,好像还是浴室的镜子前,眉梢眼角都是暖红,睫毛挂着泪珠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