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卫依依噗嗤一笑,“我不喜欢那种男人,更何况我们谈的都是正事。”
宁安知道这种怀疑来的莫名其妙,但是一想到这种可能,嘴里就像是被塞了一颗巨大的酸橙子,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
从前在宫里,他还喜欢卫依依的时候,宁安只敢把这种难受的心情压在心底,现在仗着卫依依三翻四次说喜欢自己,自己居然都敢去质问她了。
明明只要是个完整的男子,谁都比他更有资格让卫依依去喜欢。
随着习武的时间越来越长,宁安心中的自卑情绪变淡了不少,但是此时此刻,那种自卑感却再一次来势汹汹,让人沮丧。
卫依依看着这人又回复到过去的状态,心里叹了口气,走到宁安面前,忽然冷艳一笑说道:“跪下。”
已经许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但几十年的奴才也不是白当的,一听到这两个字,双腿的肌肉仿佛有自己的记忆,一下就在卫依依的面前跪下了。
跪下的一瞬间,双膝和地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这一声轻响就好像石子投入心湖,宁安微微抬眼,却正看见卫依依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眼神清清冷冷的,顿时身上涌起一股燥热。
卫依依看着耳尖逐渐红起来的宁安,却觉得心中的怜爱更加炽热,没错,就是怜爱,或许这个词很奇怪,但是这正是卫依依真实的想法。
卫依依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有些古怪的女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真正让卫依依觉得自己古怪的,却是有时候冒出来的想要摧毁什么的念头。
越是像宁安这样听话柔顺又跪的毫不犹豫的,她就越是想折磨他,让他为自己脸红心跳,欲罢不能。
“宁安……”卫依依开口,发出的声音却有些奇异的嘶哑,“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既然是我的男人,就不许自卑。哪怕我把你踩在脚底下,你也比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更高贵,只要我的目光仍投掷在你的身上,你就要永远为了我而活。谁都不能让你自卑,皇帝都不能。”
宁安怔怔地看着卫依依,此刻他跪在地上,自然是一个仰望的角度,他能看清卫依依的眼神,那里面,有如冰如火的欲望,卫依依,她当真对自己……是有欲望的。
宁安忽然颤抖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能维持住端正的跪资,或许应该是一个更加低的姿态,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乖,起来吧。”
卫依依的语气变了,刚刚那个眼神幽暗的人仿佛不是她一样,而宁安却迟迟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卫依依伸手去拉他,宁安颤抖着起身,但每一个和卫依依身体接触的部位都变得灼烫,让人不知所措。
“今天晚上,不如留下来陪我吧。”
卫依依淡淡说道。
宁安的心脏不规则地剧烈跳动,正想拒绝,却在卫依依不容置疑的眼神之中咽了回去。
越陷越深了。
………………
河北距离两周不算太远,但乘坐车马也得走上足足五日,更何况此次前去河北前途未卜,张牛还带着大量的亲兵,于是走的就更慢了。
张牛此次所带的人马皆是天理教中的精锐,为了撑场面,这些人皆是披坚执锐,浑身武装,张牛的车架也特意被装饰一新,唯恐被河北的群雄看轻。
卫依依的车架就跟在张牛的后面,而且比张牛自己的车架还要豪奢许多,张牛想利用卫依依身怀龙嗣这一点大做文章,在表面上自然要奉卫依依为主,如此才能称为江山正朔。
卫依依的这一辆马车可比卫依依和宁安北上之时乘坐的马车要精美的多,前面一匹高头大马,通体枣红,车身上绘着五彩的图案,车身的四角坠着金铃,在风中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东进发。
这一次宁安并没有待在卫依依的马车里,而是兢兢业业地执行他身为参军的职责,领着一队人护卫在卫依依的车架旁边,白荷白芍跟卫依依一起坐在马车里,若是卫娘娘有什么需要,只需要侍女下车传唤即可。
在这样严密的重重护卫之下,卫依依忽然有了一点前世当娘娘时前呼后拥的感觉,只是这一次是在宫外。
宁安骑在马上颇有些心不在焉,那天卫依依留自己在房里,其实也并没做什么,但是自从上次跪下了,宁安就总觉得自己对卫依依的抗拒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理直气壮了。卫依依那一双仿佛带着烟云的朦胧眸子,总能一眼将自己的心思看穿,而且宁安也反应过来,卫依依很有些奇奇怪怪的恶趣味。
摸着自己手腕上让皮肤隐隐作痛的麻绳勒过的淤痕,宁安的脸红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