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依依笑得像一只狐狸一样,宁安不自在地站在一旁,忽然有些不耐地想走了,反正他这个奴才早就没了一个奴才样儿了。
宁安打定了主义转身就走,卫依依看准了时机,一把从后面拉住了宁安,小太监一个踉跄就被拉得倒退几步,倒在了太后娘娘坐着的太师椅上。
宁安鼻尖先是闻到了一点花香的味道,然后才发现自己跌进了卫依依的怀里,脖颈正好对准了某些人的嘴唇。
“你……!”
宁安脸色巨变,却被卫依依一把揽住了腰身,小太监只得羞耻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口,辛亏这时候红玉和白芍已经出去了。
“你慌什么,我说了要休息一会儿,这时候没人会来的。”
卫依依轻轻柔柔的话语在身后响起,呼气的温度在后颈那里蔓延开来,让宁安陡然红了脸颊。
“你……卫依依!你是皇帝的妃子!你不能……你不能这样搂着我!”
卫依依似乎没有听宁安在说些什么,在小太监的腰上捏了一把,小声说道:“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卫依依!”
宁安惊慌地叫了一声,某些正在吃豆腐的人收了手,内心此刻涌上来的愉悦感十分新鲜,甚至比前世里当上淑妃娘娘的时候更加热切而充实。
卫依依还想进一步做些什么,却发现狗奴才的眼睛里弥漫着雾气,明明表情很僵硬,但眼眶却是要哭不哭地红着。
卫依依忽然慌了。
“你哭什么?我……我错了,我这就放开你。”
宁安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心情十分激愤,尤其是看到卫依依此刻内疚中还带着兴奋的表情的时候,心头的火腾腾地往上冒。
“你每次都这样……难道这世上只有我好欺负?!你明知道我……唔……还这样一次次不知远近地撩拨于我,我很难受你知道吗?!这世上哪有女子像你这样的?!”
宁安的几句话说得卫依依一愣一愣的,的确,自己似乎是有哪里不正常,可是每次只要一看到狗奴才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忍不住地更想欺负他。
一个死循环。
卫依依盯着自己作恶的手,忽然喉咙里一哽,闷闷地说道:“那我以后不随便碰你了。”
可是听到了这样的回答的宁公公却也没有表现出开心,反倒是更加不可思议地看了卫依依一眼,把门用力一推就飞一般地跑了。
………………
宁安满心酸涩,还有说不清楚的委屈。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祸害的呢?宁安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答案似乎要追溯到很久以前。
宁安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据说他是在一口井边被养父母捡到的。
可是捡到宁安的那一对夫妻也并不富裕,宁安自幼家贫,在经历了一世的劳苦之后,养父母终于熬不住人世间的苦撒手而去。
宁安举目无亲,身为江左人,背井离乡来到了华京,但是那时候他才刚刚十三。十四岁那年,皇宫里正缺人进去伺候主子,宁安心想自己原本就无父无母,养父母甚至没有让他随他们的姓,自然也就不必考虑什么传宗接代的问题。
因此权衡利弊之后,宁安索性就自愿进宫了。
十四岁的少年熬住了开头阉割的苦楚,很快就忘了那些疼,开始安安心心在宫里干活儿。
可是宁安从小缺少父母的教养,他们成天忙于生计,自然在一些人世间的道理上缺了给孩子的教导。因此直到第一次被人叫阉狗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一个多么无法挽回的决定。
十四岁的少年,该是第一次想到女人的时候。
可正正撞上了身为男人身体最重要部位的缺失。
他只是给了几个他觉得好看的小宫女一个笑脸,却被人骂地狗血淋头。
只有卫依依,她是不一样的。
宁安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拿起了那一本心经,看了几页脑子里却仍然是卫依依的影子。
她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她也跟旁人一样骂他狗奴才,可宁安察觉地出,卫依依的眼神里是戏谑,却没有鄙夷。她是当真在同他玩笑,而不是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