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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一百二十九章 鸿运当头(2 / 2)


借口完全被堵死,事情紧迫,我放弃迂回,直接道出实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牵扯了几十人?,信佛的母亲,一定会放行的。

母亲听了复又皱起?眉头,“怎么又是这个陈小姐?你呀,还没吃够她的苦头?瞧她多精,就知道保护自个,把你往刀口送。她不会是今早才?知道消息的,保不准是你金陵的二哥跟她合伙设的套。”

大伯死了,远晋远走?广州,失去靠山的映霞,没能逃出觊觎她良久的二堂兄掌心,母亲对映霞素有偏见,有此猜疑情有可原,兴许这事有二堂兄参与?,但我相信映霞,纵然红颜多劫,仍未失侠骨柔肠,尤其要?帮的是梦泽,她不出面,必是有她的苦衷。

母亲见我站着不动,语气?有些发急,“我让雁遥走?一趟,你乖乖吃了寿面去放生。想想自个的身份,这种授人?以柄的事儿,躲都躲不赢,别让蓝家难做。”

母亲话中有话,我能悟到,可单让雁遥报信,参会人?员是难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通知齐全,且不说梦泽不会一人?独自逃生,那里一定被严密监视,里面的人?想要?出来亦不容易。时间每流逝一秒,梦泽他们的危险便增加一份,争分夺秒时刻,不能无?端消耗在口舌上,便不容分说道:“母亲,此时去放生,心里能安生吗?寿面我回来吃。”

“韵洋,你站住,你有三头六臂吗?”

母亲厉声的喝止,反倒点醒了我,一人?之力终究单薄,于是收住脚,折身扶住楼梯扶手仰望愠怒的面容,恳言道:“我没有,母亲愿意?帮我,就等?于多了一双手。”

渔阳里六号,抬眼瞧着蓝底白字的门牌,叩门的手指有些发虚,门口没有预想的便衣,适才?在弄堂口下车,只有一个打着瞌睡的三轮车夫和一个要?饭的叫花子各守街面两侧,对方负责此事的,如不是太低能,就是个中高手,布置得不露痕迹,我的直觉应是后者。

做了一个深深呼吸,弄里飘荡的生煎、栥饭糕的香味,窜入鼻腔,空空的胃抽搐起?来,左手按住胃部,露出腕间的手表,表盘里的时针快要?指向七点,屋子里面似乎脚步来回几趟,就是不见门开,我焦急地擂鼓般紧叩了七八下,大门内方响起?拉门闩的声音,开门的正是自己要?找的人?,有神?的明眸在幽暗的室内闪着熠熠光芒。

“梦泽,我想带小唐进来。”

身着米色西服的梦泽注视我片刻,点头应允,关上门后,和煦地低声问道:“这么说韵洋不是来讨生日?礼物的?”

明眸里温温的笑?意?,缓解了胃部的不适,梦泽应是觉出我的异样,故说此戏言,正待明说事由?,咏梅抱着一叠资料过?来寒暄,“韵洋,来跟梦泽道别呀?咱们现正忙着呢,要?不你下午来吧,他今晚的海船。”

我笑?了笑?,回道:“还是梦泽猜对了,我是来讨生日?礼物的。”生日?聚会是我想到的应对借口。

咏梅笑?容有些僵,偷瞟了一眼梦泽,梦泽带笑?的面容未改,只眼眸微缩一下,静等?下文。我复述完映霞的话,梦泽半垂下眼帘,尔后转视咏梅吩咐道:“咏梅同志,快去通知会务组,会议转入2号状态。韵洋,咱们上楼详谈。”

咏梅神?情有些呆滞地立在原地,“咏梅同志,每分每秒都是珍贵的。”磁音平和,简洁的话语蕴含鼓舞的力量,咏梅眼里骤然聚起?男儿般的豪气?,回了一句明白,迈开步伐迅速离开。

一个小时,在墙上自鸣钟的布谷布谷的啼声中宣告过?去,与?此同时,外面传来梆梆的叩门声,屋内忙碌的人?群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活计,屏息望向震动的大门,鸿铭擦去手中的面粉,正正衣襟,拉开门扉,外面站着三人?,居中着长衫的男人?彬彬有礼说道:“敝人?是林府的管事,林会长命我给蓝太太送来寿礼贺寿。”

来人?口中的林会长,是上海工商界会长林恒源,家里帮我请的援兵。我家回国那年?,恒源也自牛津大学毕业,回国后怀着报效之志,不顾他父亲施压,到北京政府的账务部谋得一职,两年?后,他父亲因?生意?纠纷,抑郁去世,方回沪扛起?家族生意?。二舅因?有苏家撑腰,其它的关系向来疏淤打点,而恒源则广结黑白两道,短短几年?便成了上海滩头号巨贾。恒源热衷善事和教育,投入了大量的钱财,这是我找上他的主因?,借一楼的教室,为里面的住户寻得有力的靠山。当年?林家倒霉时,倪家和苏家都有相帮,今次母亲出面,只换得寿礼,可见对手势力之强大,不是巡捕房抓赤化分子那么简单。

鸿铭立刻热情地拱手迎进来客,林家管事让身后两人?抬进一只大礼盒,到我跟前行了礼,递上一封信,信封上写的是鸿铭的名字。“蓝太太,我家老爷说,大致是照着您的意?思写的,我家老爷还说,今吹的西北风挺猛的,当心别着凉了。”

接信时的暗喜,顷刻被西北风吹得无?影无?踪,先前的猜测只猜对了一小半,若是西风还好对付,可是……想到变幻莫测的北风,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送走?林家人?,商量事的几人?回到浓烟弥漫的楼上,我将?信交给鸿铭,鸿铭反复看了两遍,递给一旁的梦泽,询问道:“这落款倒是去年?十一月,可不是说让他挂上校董的名吗?怎么成了资助补习学校?”

梦泽墨眉微锁,“解释只有一个,他摆不平,也惹不起?。韵洋,还是那上次的那两拨人?吗?”

我点点头,就是上次金陵的两拨人?,二堂兄和杨家。梦泽没再言语,低眉沉思,不明就里的鸿铭向我问明情况,推推眼镜,“我们派出去投石问路的同志,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见出去的路已经堵死。

我来之后,再没有参加会议的人?来,不由?脱口问道:“那消息是怎么送出去的?”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的越界,梦泽坦诚地开口回道:“到弄堂口香烟铺的路还没堵。”

我蹙起?眉头,不解对方何以出现如此明显的纰漏,想到香烟铺老板警惕的神?色,稍有经验的,都会怀疑一番,可见与?会人?员不是重点,而且像赣清这样的烫手山芋,抓到只会给杨家自己添难堪。忽地,我的全身发冷,意?识到自己再次落入靖义布下的陷阱,对映霞了如指掌的杨家和二堂兄,怎么可能给她露出口风?所以,他们这次动作?,不光是为了出年?初罢工的恶气?,并以此赢得洋人?更多的支持,另一重点是为了引我入局。

目的是什么?我两手紧压太阳穴冥思,鸿铭起?身来回走?动,踩得木地板嘎嘎作?响,烧资料的人?沉不住气?,丢下手里的纸张,冲动地取下衣帽架上的礼帽,说出去探探情况。我的目光落到礼帽上,脑子里的绳结顷刻间迎刃而解,事因?并不复杂,他们无?非是想让我戴上赤化的帽子,以此离间我与?坚决反共的英美两家友好关系。上次的杨蓝大战,因?英国的插手,蓝家死里逃生,靖义必是耿耿于怀,现两家再次开战的因?子逐渐加大,故而先下手为强,借机断了蓝家的后路。

“不用探了,咱们要?修改口径,这所学校由?蓝家资助,是给卉琴的。凡是身份暴露的,躲到卉琴的房子里,来不及烧的资料,也一并搬去。”知晓了原由?,我迅速调整对策,对方迟迟没有动手,肯定是没从抓到的探路人?口中套到我的对策,林家的管事则就不同,估计对方很快就会有所行动,要?照原来的说词,轻易被拆穿不说,还会连累恒源。

鸿铭问道:“我也要?吗?”

我简短回个要?字,梦泽起?身沉稳地吩咐拿礼帽的人?负责转移资料,让鸿铭带人?回房腾出空间,他去传达新?对策。

到了楼下,梦泽拍拍巴掌,大家呼啦一下聚拢,梦泽的话音还未落地,大门再次被拍响,梦泽做了一个解散的手势,回身伸出手,无?声握住我的手用力摇摇,温暖的手掌传递过?深厚的信任和委托,我抿紧唇,回握梦泽住梦泽的修指,反馈的是放心二字。乌黑的眼眸凝视我片刻,松开手,领着几人?快速登上楼梯。

我抬起?右手,别过?耳边垂落的发丝,指尖触到沉甸甸的发簪,浓浓的母爱渗入心底,鸿运当头,兴许,此簪真能招来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林恒源是在本文故事开头,苏家聚餐里的一个人物,是韵洋母亲的同乡,和倪家是世交通好,他的父亲亦是上海滩的巨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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