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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一百零九章 骑虎难下(1 / 2)


靖义身着内衬黑狐皮的黑色羊绒斗篷,一圈黑色狐毛紧紧围住脖颈,温和有礼朝我点头致意,我同样回了礼。靖义的目光落在我的头上,略停片刻,眼神沉了沉下移至我的面孔,淡扫两眼,慢悠悠地?说道:“蓝少夫人与家母真投契。”

靖义的装束像是要出门,估计是同杨太太意外长?谈,让他久等让,有些不满,谈判要改时间了。“令堂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要不是顾虑她?老人家的身体,真的聊不够呢。杨二哥也是个有智慧的人,本想再跟您讨教一二,看来不凑巧。”

靖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是不凑巧,到了午饭时候,咱们出去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我抬起左手腕扫了一眼,不到十一点半,谈事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一点吃中饭不算晚,况且这样的谈判,如何有心情吃,吃了也会不消化,便?回道:“杨二哥,您要真有空,咱们时间抓紧点,到外面聊不怕隔墙有耳?”

“蓝少夫人放心好了,我已订好位置,人家店主再三保证,左右隔壁不会有活的生物。”

一行?来到屋内檐挂着一排短短印着和舍字样的青布帘下,穿着和服的老板娘热情地?拉开纸糊门扇,深鞠躬地?引领我们进了门厅,沿着木板廊道来到三年前和靖礼吃饭的同一间房。老板娘拉开梭门,笑?容满面地?请我和靖义脱鞋进屋,精心收捡过的和室,温暖宜人,格外的清新雅致,靖义多半是想借靖礼和我的交情,减弱我对?他的仇视。

老板娘接过我们脱下的大衣、斗篷,引我俩在矮桌前坐定,泡上绿茶,手拿托盘笑?脸相询是否可以上酒菜,推荐说店里有刚到的新鲜Tuna,问要不要切一盘生鱼片。靖义看了我一眼,我朝老板娘点个头,再让她?上一个寿喜烧(日?式火锅)、关东煮和几样小菜。

老板娘看看靖义,靖义颔首同意,老板娘小声解说,寿喜烧需人一旁料理,添加昆布汤头,靖义和煦一笑?,“蓝少夫人温酒的事都应付得来,加汤头更是小菜。”

老板娘笑?着向?我询问完食材配置的细节,客气地?躬着身告退,拉上梭门。我瞧瞧靖义,知道他和自己?是带着血缘的亲戚,心理上少了许多隔膜,捧着茶杯笑?道:“上次和杨大哥吃饭,左右隔壁生物一定不少吧。”

也许是不适应我的轻松语气,靖义有瞬间的微怔,温温回说:“我大哥当时那?样子,我能不关心点。”

我眼底微暗,轻嗯了一声,捧起茶杯,淡淡打量起新知的表兄,着实看不大出与我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也就是说不像杨太太,忽地?,脑海猛摇一下,靖义的长?相,与他的兄弟也不大相同,难道杨太太的难言之隐是靖义?算算靖义的年龄,跟蓝鹏飞和杨太太重逢的年月极为吻合,难道他不光是我的表兄,还是……我被自己?的猜测惊住,不禁张大眼睛,想从眼前的面孔上寻找佐证。

“喂,我脸上有什么让你看得目不转睛,眼睛还那?么夸张一下变小,一下变大的?”

靖义有些生硬的问语钻进耳里,我回过神,发现自己?身体贴着桌面前倾,脑袋快横过不大的矮桌中线,即刻微红着脸讪讪坐正。自个知晓靖义是亲戚,可他不知,这番举动,在他眼里不知有多怪异。老板娘客气的喊门声,如及时雨般从门外传来,我回应后梭门拉开,老板娘领着两个侍女捧着托盘说笑?着鞠躬进来,侍女们娴熟轻巧地?一一摆放生鱼片,火锅,食材,配菜,佐料。

老板娘笑?着问靖义,“刚才?粗心忘了问,天寒地?冻的,上将军要不要来点酒水?”

靖义和悦地?回道:“不用?了,我这请客的,让客人加汤头不说,还要温酒,若传出去,谁还敢让我请客。”

老板娘利索地?在锅里爆炒牛油和洋葱,爽快笑?道:“杨将军是说我家店的口风不严吗?”

靖义笑?笑?说声哪里,老板娘爆好佐料,倒入一锅酱汁,盖好盖子,说道:“那?可是我特意备好的吟酿特级清酒,只普通酒瓶那?么大,是我家老头子私藏的,我可以温好送来。”

靖义微沉片刻,点头让餐后再送,老板娘拿过空托盘,行?了礼,领着侍女退出。我吸吸窜入鼻端寿喜烧的香气,夹起一片tuna鱼片,沾沾芥末和酱油咽下,好心情地?说:“杨将军不怕喝了酒,自己?的嘴不严,被反摆了鸿门宴?”

靖义夹起一颗白?酸梅,翻看一眼,“靖义供奉了这么多的美食,蓝少夫人的嘴,怎的还是照旧尖酸刻薄。”

“杨二哥不会是想拖我一起下水吧?”我语带双关问道。

“吃饭就要开心,我是不会一个人喝闷酒的。”靖义咽下白?酸梅回道。

“谁说吃饭一定能开心,饭不合口味的话,也会如同嚼蜡。”

“我不是把点菜权交给了蓝少夫人,蓝少夫人不会故意跟自个的胃过不去吧?”

我摇摇头,回道:“杨二哥,我是怕只顾点自己?喜欢的,不合杨二哥的胃口。”

靖义揭开冒烟的锅盖,加入牛肉,“这么多的东西,总有我喜欢的。”

我拿起盛着蒟蒻的盘子,加进几块,“那?请杨二哥先说说。”

靖义捞起涮好的牛肉,夹了一筷子放入我的盘中,“大家一起吃肉。”

我怔了怔,垂眼看看终日?吓唬人、算计人之人递来的东西,暗笑?,自己?的表兄果真是个人物,求起人来,姿态竟也能放得如此之地?,谑问道:“不是你吃肉,我喝汤?”

“寿喜烧的汤能喝吗?”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摇摇头,拿起汤勺,从旁边锅里舀了一碗关东煮,放到靖义面前,“杨二哥说的极是,不能死脑筋死守一口锅,该换的就要换。”

“咱们认识多久了?”

我给自己?舀着汤,说道:“放心,我说要换的,决不是您。”

放下汤碗,感到隔着腾腾雾气,靖义投来的视线里闪过一道利光,一瞬后,靖义收回目光,静静吃起牛肉。那?道利光激醒我松懈的神经,靖义的问话,自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也不是我想当然的理解,而是我的反常和好讲话,让疑心甚重的靖义有些不安,做出的试探。要是通常,我一定是思忖片刻,淡淡回道,杨二哥连这都不记得了吗?这酒还没喝呢。两人便?会一笑?带过,可此刻的靖义,非但笑?不起来,还得整理原有的思路。

见神机妙算的表哥犯起头痛,我笑?了笑?,捞起蒟蒻,夹了一块递到嘴边停住,若靖义真是蓝鹏飞的儿子,调整思路的该是自己?。杨太太的暗示,已经说的很?明,两家彼此设计下去,最?后必是骨肉相残。杨家的主心骨是靖义,蓝家要胜了,是不会轻易放过他,若是他胜了,同样是不会心慈手软。可要是讲明身份,不说损了杨太太的名声,毁了杨家,靖义自己?也断不会接受。

他到底是不是呢?要是,蓝鹏飞怎会不知?这样的事怎能瞒过他?我不由蹙眉再次细看靖义,浓浓的水雾隔着,看不清五官细节,长?方形的脸型,排除;眉毛不浓不淡,不粗不细,排除;眼睛?原来靖义有双类似振中和庭葳的眼睛,区别?是没他们盈亮醒目,若不是水雾,淡化掉眼底的复杂暗沉,很?难联系到一块。

如此看来……我扫扫靖义,靖义也停箸若有所思看着我,研判性的对?视,两秒后被锅壁的吱吱声打断。靖义和蓝鹏飞对?阵,功力还是有差,先把该谈的谈定,解铃还须系铃人,整件事的切入点应是蓝鹏飞。定下思路,我拿起装有昆布汤头的水壶,注入汤水,问道:“杨二哥,一个人闷吃虽会伤胃,可要人陪吃,自己?掏了钱不说,还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给人,杨二哥确定了吗?”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我家只想要回丢掉的东西。”

“对?你家合理,对?我家欠公平。”

“你家上了台,不是会有更多?”

“俗话说论?功行?赏,事还没做呢。”

“不还有句俗话,丑话说在前头。事后不晚了?”

“你还没被借尸还魂。”电光火石般你来我往后,靖义瞧瞧我,将半盘的生牛肉片倒入锅内。

“我刚才?是睹物思人,发现杨二哥长?得不太像杨大哥,就仔细研究了一下。”我拿起盛着牛蒡和蘑菇的盘子,挑了一半倒进锅。

靖义瞟了我一眼,不以为意说道:“你怎么不说,我不像杨家人?”

我的手一抖,盘子里面的东西,全都倒进了锅。难道靖义知道?杨太太已经提醒了他?

“有些感觉,不需人说。”靖义捞起牛肉,风轻云淡说道。

“那?为什么……”

“他从没好好看过我一眼,所以,我决定一辈子做杨家人。”

“就为这?”

“他不也想站到最?高点,让我娘看到。”

男人和女人的心理,果然是不同的,再聪明、再灵透的人,还是逃不开个‘争’。“杨二哥,令堂只要你们好,……”

“我娘的这个烂摊子,你是管不了的,韵洋表妹。”

一声表妹,把我叫愣住,杨太太以前的历史,光靠猜测是猜不出的。靖义不声不响帮我捞起煮熟的蘑菇和牛蒡,堆了满满一盘,神态举止还真像体贴的兄长?。见他这番举动,想到他三番四次的陷害,甚至置我于死地?,咬牙忍住瞬间腾起的愤慨,冷冷问道:“你早知道了?”

靖义抬眼瞧了我一下,回道:“你别?气,我也是年初知道的,说起来还是沾你的光。你想啊,不谈前面振中的事,光只你出国、回国,这里面的事儿,一般人家是很?难忍下的,振兴我能理解,那?人就有些费解,宽容不是表面装出的。我让赵参谋跟李天赐探口风,他说是因你长?的像那?人的老情人,那?人惦念他老情人,惦了一辈子,还修了一座蓝桥,说他老情人叫馨儿。赵参谋问起详情,他说他也没见过,说你长?得像,是因你像年轻时的家母,还说家母也是仗着模样相似,打劫时那?人才?怜香惜玉放了家母,护送家母到了奉天。”

靖义的回话,不像往常的藏头去尾,如此心平气和跟我解释原由,尚属首次,还真有点亲人的味道,于是心态也随着缓和下来,问道:“你顺着我家,查出令堂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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