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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雪见晛消(1 / 2)


道路泞泞,雪花漫漫,涮涮声中溅起的雪泥,拍打着汽车车体,啪啪作响,搅散掉我的浓浓睡意。放弃补眠,我揉揉眼睛扫量窗外,色彩,行人,氛围,俱是稀松平常。元旦这个节日,在中国实有点名不副实,平凡得如同寻常的周末。

随着动作,搁在膝上的布包落到了地上,坐在一旁的雁遥帮着拾起,扒开布包的缝隙看了看,递给我调笑道:“小妹刚学没几天,这针法到是严密平整得紧,我这做师傅与有荣焉,等会可要跟泽弟请请功。”

我接过布包,轻轻拍拍,抱在怀里。布包里是昨夜熬了一宿赶织出的围巾,预备给梦泽的新年礼物。我亲手织的围巾,他多半不会再忘了围戴,想着梦泽围上围巾的模样,我满足地无声回笑。

远祺听了雁遥的话,回过头讽刺道:“娘子你就不要吹牛误人了,说是给我织件毛衣,织了两年,还差两只袖子,为了体会夫人的深情厚意,只有改当背心穿。”

雁遥瞪了远祺一眼,学着远祺的腔调说:“那是谁说娘子呀,你不要太忙碌辛苦了,只要顾好浩天就行,这毛衣本就是为了暖心的,还要那什么劳什子袖子做甚。”

听着远祺两口子互揭老底,你来我往,我忍不住掩嘴轻笑。其实,生活何尝不像织围巾,原本很单调琐碎的事情,若渗入了丝丝密密的情感之后,所织的围巾,不再是毛线的排列组合,枯燥的事情也变得生动有趣,具体鲜活起来。

到了安府,李管家热情地把我们引到客厅,说是家里有点事,等会再到堂屋见老爷太太。雁遥忙追问何事,李管家推说不知,雁遥虽有些不满,还是规规矩矩地抱着浩天坐下,让我先进去见梦泽。

李管家面有难色,说:“大小姐,二少爷也同老爷他们在一起,怕是不得空,还望大小姐、苏小姐体谅。”

雁遥冷声嗤笑,“我这嫁出去的姑娘合该是个外人,要管家您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小姑可是安家未过门的媳妇儿,也有必要这么做吗?”

李管家闻言马上躬身请罪,远祺上前阻止道:“你家小姐也是关心家里才口不择言,管家请不要介意,都是一家人,有需要只管吱声,不便说也不用勉强。”

李管家满是歉意回道:“姑爷,咱这做下人的哪有胆敢对大小姐不敬,只是这事儿实在不便启齿,姑爷既这么说,小的也实说了,您几位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今儿一大早,陈姨娘同她的内侄女找老爷太太,说昨夜二少爷轻薄了陈姑娘,二少爷拒不承认,说起来我也不信,这人品高下摆在那儿。但大少奶奶却亲口证实她亲眼见到,里面正吵成一团。”

“小妹,这肯定是那几个见不得人的栽赃陷害,泽弟一心一意对你,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雁遥忙抓住我劝道,远祺也跟着急急劝说。

我定了定心,礼貌地向李管家问道:“李管家,我想进去看看梦泽哥行吗?您只管放心,我不会去闹事。”

李管家稍为犹豫片刻,回道:“苏小姐,您的为人,咱们哪有不放心的,只怕那种场面让您难堪,怕您受委屈,您要实在想去,咱也不好拦您。”

辞别李管家,随着远祺雁遥走进内宅。幽深的宅院,一重又一重,风一重,雪一重,重重又重重。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怀中紧抱的包袱,柔软绵厚一如我的内心。梦泽,此时你最需要的,想必是我柔柔的眼神,温温的笑靥,这次我不会再吝惜。

走到堂屋门口,守门的丫头连忙打帘子通报,安太太匆匆出来,拉着我的手,苦着脸向远祺和我道歉。我轻声对安太太说道:“伯母,您不用道歉,这孰是孰非哪是一下断得明的,我能见见梦泽哥吗?”

安太太面带感激,看着我点点头,“我去跟老爷通融一下,让梦泽出来说,那几个都在里面怕不方便。”

远祺和雁遥随着安太太进了屋,没多会儿,梦泽挑帘出来,修指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急促而又恳切地说:“韵洋,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我解开包袱,拿出围巾围在梦泽的脖子上,柔声回道:“梦泽哥,这条围巾我昨夜赶了一宿才织好的,以后出门一定不要忘了戴。我的心意,一针一线都写在上面,里面也包括相信二字。”

梦泽唇角轻微抽动两下,眼中闪动着盈光,素来坚强的梦泽,定不愿让人看到他的软弱。我扣紧十指,领着梦泽走到前廊廊柱边,仰看漫天随风飞舞的雪花,对梦泽柔声说道:“记得曾对梦泽哥说,我无咏絮之才。可我愿意陪着梦泽哥,一起做寒风中的飞絮。梦泽哥,你尽管照实说,咱俩一起想办法。”

梦泽牵起我的手搁到他的胸口,双眸同视飞花,停顿片刻,低缓介绍了昨夜的情况。听完介绍,我询问了几句,大脑飞快地将事情梳理几遍,豁然轻松,拉拉梦泽的手,泰然自若地说道:“梦泽哥,咱们走吧,就让韵洋为你昭雪。”

进到屋里,安先生脸色铁青端坐在主位,安太太则一脸郁闷,垂眼陪坐一边。我向屋里人见过礼,陈姨娘赔小心点点头,梦波和月容神色不定向我回了礼,映霞忿然傲气地横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

我向安先生再行一礼,镇静清晰地说道:“安伯父,韵洋作为外人和晚辈,此时实在不该插手此事,但是此事跟韵洋又有着莫大的关联,韵洋斗胆,请伯父恩准韵洋向当事人提几个问题。”

安先生看了我两秒,颔首道:“韵洋,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伯父可从没把你当外人看。”

我转望梦波两口子,从容说道:“梦波大哥,我有些事想问月容嫂子,可否请您到隔壁的书房回避下?”

昨夜映霞在剧社团新年会上喝的酩酊大醉,梦泽送她回家,时值午夜,在后院遇到看戏回来的梦波,梦泽将映霞交给顺路的梦波,后梦波让月容带着丫头小娟去照看,据说看见梦泽的不轨。

梦波哼道:“有什么事非要避开我,你有什么资格指使我,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安先生喝止梦波,让他去了书房。梦波走后,我看着月容的眼睛,诚恳问候道:“月容嫂,您现在身怀五甲,韵洋本不该打扰您,但是有些问题实在不吐不快,您是何时到映霞姐住处去的?”

月容脸色苍白,双手不停搅动手帕,颤声回道:“约莫三更时分。”

我点点头,“嫂子真是太不爱惜身子了,且不说去照顾醉酒之人,单说这天寒地冻,深更半夜路又滑,虽说身边跟着人,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生是好?梦波哥也太狠心了。嫂子怎么不为肚里的孩子着想,有些事是不能做的,不然,这心怎么过得去?嫂子是亲眼看见梦泽哥在映霞姐房里的吗?”

月容身体哆嗦起来,“是,不是……”

我心下虽是不忍,仍不得不紧迫逼问,“是还是不是,这关系到我的至爱之人的名誉,也请月容嫂以您的至爱,您腹中骨肉发誓,是还是不是?”

月容失控喊道:“是小娟对我说的,是她说她亲眼看到的,梦波昨夜是请她去照顾映霞,是他们让我说的……”

月容身体摇晃起来,我连忙扶住月容,轻声安抚,月容眼泪汪汪,满脸歉意闭上眼。

下人搀下月容后,安先生命人唤进梦波房里的丫头小娟。小娟人如其名,娟巧可爱,但此时却是瑟瑟发抖,缩成一团。见状,我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推断,平和地问道:“小娟姐姐,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昨夜是你亲眼看到梦泽哥在映霞姐的房间吗?”

小娟犹豫点点头,我紧迫追问:“是还是不是?”

小娟轻声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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