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之后方申开车送汪洋回家,汪洋出门吹了风再坐车酒劲开始上涌，头昏昏沉沉，胃也不太舒服，没多久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方申看了一眼汪洋安静的侧脸，有点心疼。这个孩子是真的很乖，就连喝醉了都这么让人省心。
方申伸出手把汪洋靠着车窗的脑袋扶正,让他靠在座椅靠背上,又把座椅靠背放倒，让他睡的舒服一点。
到了楼下车停了汪洋还没醒，方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他看着睡得很沉的汪洋,犹豫了一下，没叫醒他。
让他再睡半个小时吧，方申想。这样醉着回家让父母看到了也不好，起码让他醒醒酒。
汪洋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醉酒的脑袋有点蒙，他一睁眼就看见一双亮亮的眼睛正看着他,是方申。
不知道已经几点了,院子里很静,车里更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院子里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不怎么亮，但是能让他们看清彼此的脸。
汪洋没有说话，方申也没开口,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睛。
他们没有交谈，望进彼此眼中的目光却仿佛如有实质，牵着纤细柔韧的缱绻的丝，明明进了眼睛，最后却落到了心里。
汪洋不想打破这一刻的美好，然而就像是有一双手在背后推着他，他不受控制的靠近方申，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不再鲁莽慌张，也没了生涩局促，这个吻温柔的像一片羽毛落在方申的唇上，若有若无，唇齿摩挲间，如倾如诉。
方申没有再用他娴熟的技巧引导汪洋，他只是本能的伸出舌头，温柔的描绘着汪洋柔软的唇，细致的吸吮着汪洋热烫的舌。
这个吻温柔绵长，却不夹杂丝毫情/欲。结束的时候两人的眼神依旧清亮如星。
方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揉了一把汪洋的头发：“不早了，明天还要区学校报道。”
汪洋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他用指尖勾着方申的一缕头发一圈一圈的绕着，总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了，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想这么贪婪的多看方申一会儿。
时间要是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他想着，叹了口气。
方申知道汪洋不想回家，如果是平时他会催他，可是明天开始就不能时常见面了，虽然早就想过这个，这一刻他还是心软了。
他没再催汪洋，由着他绕着自己的头发，揪着头皮的时候其实有一点疼，可是他没吭声。
这一点疼拉扯着他的神经，就像汪洋从他的发丝里一点点的扯出了他的心。
方申的眼神柔软温柔，他的心，被这个孩子扯走了。
是什么时候呢？
是在七夕那晚的星河宇宙下，还是在海底汪洋为他准备的海底星空里？也或许，是在他喝下那些加冰的芦荟汁和温热的皮蛋瘦肉粥的时候。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重要了。
院子里有晚归的车开了进来，明晃晃的大灯刺了两个人的眼睛，汪洋不悦的啧了一声。
方申却难得好脾气，笑了一下捋顺被汪洋绕的乱糟糟的头发：“高三十一放假吗？”
“能放三天。”汪洋想起暗无天日连法定节假日都要缩水的高三生活，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