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简灵淮负责整个项目这一决策,总部的领导们颇有微词。
光响传媒这可是块肥肉,一旦临时决定?启动审计,说明内部肯定?有问题,揪出错来那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负责人可不就是顺手?就能捞到个大功劳?
可现在贺芝洲却不顾众人反对,坚持让简灵淮去负责。不少人猜测贺芝洲是被简灵淮那个小东西给蒙住了心,以前他们觉得毫无威胁,可最近这段时间?,简灵淮频繁出入贺氏集团和贺家,显然是令他们的总裁上了心。
真?是防不胜防啊。
简灵淮自然也知道贺芝洲面临着怎么?的压力,道:“你既然做了个这个决定?,肯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不要被那些人左右你的想法。毕竟,他们始终都是外?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无非都是想分一杯羹而已。”
贺芝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难道你眼里没有利益吗?”
“当然有了,我现在的利益诉求很简单,就是想赚钱而已。”简灵淮笑了笑,“与?其给别人当赚钱工具,我还不如给你赚呢。而且就这事而言,我绝不会借此吞噬光响。”
“为什么??”
“一个老化的蛀虫,我不稀罕。”简灵淮道,“我要需要的一个完全新生的、属于我的力量。”
贺芝洲沉默片刻,道:“然后?呢?”
“然后??”
然后?你就要跟我离婚了吗?
贺芝洲在心里问了一句。
“总而言之,我需要你的信任。”简灵淮道。
贺芝抬眸,眼底涌动着微妙的情绪,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份信任来源于哪里?是你喜欢我,所以不会背叛我吗?”
简灵淮微微一愣,注视着他的眼睛,半晌低下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但你们贺家人对我不错,我也不是什么?白眼狼。”
说这话?时,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还未捕捉到,就听见贺芝洲低低笑了一声?:“果然如此,是因为久久得不到回应,才不喜欢了吗?”
简灵淮不知作何解释,尽管认为答案对于贺芝洲来说并不重要,但他还是说道:“是我自己的问题,之前是我行事不当。不过你放心,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想开了,脱离恋爱脑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贺芝洲定?定?地看着他,尽管早已预测到这个结果,在轻微的失落之后?,更多的是庆幸,庆幸看到了一个更美好的简灵淮,不禁莞尔道:“是吗?那我为你感到开心,现在的你很好。”
简灵淮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特别好?就跟亲密的朋友似的。”
贺芝洲不置可否,轻轻一笑:“不算特别好。”
“那要怎样??”
“不知道,或许会更好呢。”贺芝洲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两?人在书房聊了很久,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一阵狂风吹来,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水珠溅落进来。
简灵淮走过去,将窗户拉过来,突然目光一顿,见庭院里那颗矮小的葡萄苗被雨打风吹,摇摇欲坠。
他赶紧拉上窗子,转身跑下楼,拿起?一把大黑伞走到庭院,旋即想起?还差一把,刚准备回去,头?顶上就多了一把伞。
他扭头?看去,贺芝洲不知何时也跟了下来,手?里撑着一把伞,道:“走吧。”
简灵淮这才跟着他一起?走到庭院里,撑开手?里的伞,给树苗遮挡住,然后?跑到不远处,搬起?几块砖头?把伞柄固定?好。
“这样?行吗?”简灵淮问。
“只能这样?了,明天让王管家搭个棚子。”贺芝洲看着他打湿的衣服,拽着他的手?腕,“先回去吧。”
简灵淮三?步一回头?,担忧地看着那棵独苗,道:“希望它没事,不然就把它当干柴烧了。”
贺芝洲:“......”
明明是个善良的家伙,为什么?总是要摆出一副刻薄鬼的样?子呢?
“快去洗澡吧,早点休息。”贺芝洲指着他身上的湿衣服说。
“好,晚安。”
山间?雨后?的清晨雾蒙蒙的,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雨露,湿润清新。
贺芝洲打开窗,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听见楼下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低头?看去,就见葡萄树苗旁蹲着老少青三?个男人。
贺楠拨了拨地上的泥土:“婶婶,这树还能活吗?”
简灵淮已经懒得去纠正他的称呼了,扭头?看向王管家:“能吗?”
“能的。”王管家戴着一双塑料手?套,检查了一番,笑道,“万幸你们昨晚给它撑了把伞,没有被淹死。”
“贺芝洲说让你弄个棚子。”
“好,干脆再种几棵,弄个凉棚出来吧。”王管家建议道。
“好啊好啊。”贺楠鼓起?小手?掌。
简灵淮也同意,扭头?看向贺楠:“你该去上学了,快迟到了。”
“......”
简灵淮回到客厅,洗了个手?,准备吃饭,突然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贺芝洲走到旁边坐下,“需不需要叫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麻烦了,就淋了一下,没这么?容易生病。可能是谁在想我,或者背后?说我坏话?吧。”简灵淮道,“今天要正式上班呢,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耽误。”
两?人相视一笑。
吃过饭后?,简灵淮跟着他一同去了贺氏集团,拿到正式任命的通知后?,才动身去光响传媒。
同行的还有贺芝洲的贴身秘书,无声?宣告着简灵淮是替贺芝洲去办事的,当然,也是去监督他第一天上班情况的。
光响传媒距离贺氏集团还有一段距离,公司正忙作一团,高层们正在紧急召开临时会议。
“大哥,贺芝洲派那个什么?简灵淮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说这话?的人正是陈煜的弟弟陈功。
“安插眼线呗。”陈煜的儿子陈宇凡说道,他打扮潮流,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不屑道,“我知道这个人,前两?年在一个聚会上亲眼见过,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嫁给了贺芝洲,到处宣扬。”
“那贺芝洲派这么?个玩意来干什么??”另一个亲戚问。
陈煜坐在主位上,大约五十来岁的年纪,圆脸富贵肚,但眼神还是锐利的,看着这一屋子的亲戚们,道:“可能是早就想对我们动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先对人家客气点。”
众人点头?称是,陈宇凡又问:“上面有没有说审计到底在什么?时候?咱们好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