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二?楼最深处房间找吧唧船长的路上,何迢迢被鲍广言和边穆穆截了胡。
一只洗得蓬松发白的大雪豹躲在油光水滑的?黑白色边牧身后,颤颤巍巍地甩了一下尾巴。
他面露犹豫不决——又想上前,又怕上前——最后只好横在了路中央,一言不发地抖抖小圆耳朵。
有谁能拒绝一只萌萌的?大雪豹在自己的?面前抖耳朵呢?
反正何迢迢不能。
她干脆利落地伸出了罪恶的双手,一把就揉了上去。又圆又厚的?小耳朵依着手掌心?抖了抖,带来一些轻微的?痒意和毛绒绒的?触感。。
站在旁边的边穆穆张了张嘴,却没有叫喊出声。他很想阻止女主对雪豹的?“迫害”行为,但是碍于她酒店老板的身份,只得乖乖闭嘴围观。
雪豹鲍广言在刚开始时,还?有些紧张不安,覆盖了全身的?黑斑圆环收缩几下,瞳孔滚圆滚圆的?,仿佛是用圆规画出来的画;
但是当何迢迢一路从下巴抓挠到背部,又从背部抓挠到尾巴根处时,他便情难自禁地发出了“呼噜呼噜”的?轻微叫声。
抗拒,扭动,瘫|软。
最后,鲍广言在何迢迢娴熟的?撸猫技术下,宣告投降——
他整个雪豹都贴到了地上,背部紧紧挨着地板,足足有一个身子长的尾巴像缆绳似得晃来晃去,摇个不停。
“喵嗷——”
“咪~”
一重一轻,两声猫叫,先后响起。
何迢迢困惑地收回“罪恶之手”,转头看了看身后——
森林猫高高站在楼梯的扶手上,瞳孔缩成一条细缝,在蔚蓝色晶状体的?衬托下,好似一把出海的?神兵利器,锋芒逼人。
撸别处的?猫被自己家的猫咪瞧见什么的?,总是很不好意思。
何迢迢僵着手左看右看,最后假装无事发生,把手掌收回衣兜里,挺起腰板,咳嗽一下。
“咳,嗯,你怎么来了。”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颇为不好意思地盯着地板一顿猛看,仿佛要用目光把它们灼烧出一个细洞来一样。
说来惭愧,原本何迢迢还?不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但自从猫咪摆出了这个架势,她倒又觉得自己仿佛是背叛了他似的,不应该再去撸别的猫了。
怎么能不撸猫呢?
她犹豫不决地在两个观点之间左右摇摆,最后坚定不移地想:森林猫是我的?,雪豹也是我的?,只是撸猫而已……有哪个铲屎官不会去撸第二?只猫?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从下往上挑,直勾勾地瞪了回去。
森林猫又不满地“咪嗷——”了一声,耳朵平贴着头顶,翻出了一对飞机耳。
森林猫的尾巴和雪豹的?尾巴非常不同。
假如说雪豹的?尾巴就像是一条粗粗的?缆绳,灵巧而纤长;那么森林猫的尾巴则像是一把巨大无比的?鸡毛掸子,华贵而雍容。
因此,当森林猫气愤地用大尾巴摔击楼梯扶手时,居然发出了被子甩动的响声,这让何迢迢忍俊不禁,差点就在当前笑出声来。
她还是有理智的:如果在这个点儿上笑出了声,只怕是哄不好森林猫了。
飞机耳,用力甩尾巴,瞳孔变成巨大的?黑球……他真?的?是气得不轻。
可是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呢?何迢迢有些摸不着头脑。
真?要说的话,其实对于何迢迢而言,森林猫的形象更像是一只被豢养在酒店中的宠物猫——
虽然他确实是有人形的?,而且他的?人形非常迷人美貌,但是他们相处得很少很少,少到无法在她的?心?中建立起“这不是一只猫咪,而是一个人”的?想法。
就好像是点缀在奶油蛋糕上的?蜜饯樱桃一般,总不会有人真的?把它们当成水果樱桃来看。
小小的红艳果肉点缀在雪白的奶油之上,比起好吃,更是为了好看——那只是一个装饰品罢了。
因此,何迢迢在第一时间,并没有对他的?气愤做出合理的?反应。
尽管在日|后,她深刻地检讨了一番自己的?行为,并大声默诵了无数遍的?“这是一个人,不是一只猫!”,但是在如今,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于是,何迢迢采取了最简单的?解决措施。
她挥挥手把鲍广言和边穆穆打发到大厅旁边的沙发上等待,又给?他们一人端了一碗刨冰,让洞汀和巴卡莱卡好生招待一下,随后便依照着森林猫的尾巴尖,走进了员工休息室。
除非有人需要进入地下室,不然在一般的情况下,这间房间是不会有人途径的?。
它位于餐厅的?北部。左边是嘈杂而罕有人至的洗衣间,右边是除了偶尔有猫咪去挠沙发,不然不会有人停留的?休息大厅。
非常安静,很适合谈话交流。
森林猫紧随其后,在何迢迢踏入房间的一刹那,从扶手处凌空跃入,并用力关上了房门。
“砰”得一声,让人胆战心?惊。
但何迢迢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她可是在不知情的?时候看见?了巨大的?雄狮,都能抄起椅背准备还?击的奇女子。
因此,她面不改色地朝着森林猫望过去,甚至还有闲心想:真?不愧是美貌娇嗲的森林猫,就连生气也那么可爱。
哦……对了,他到底是在生什么气来着?何迢迢抬起眼眸望过去,却发现他已经恢复成了黑发病美人的?模样。
黑发病美人此时披散着瀑布般的长发,脸色苍白,眼角微红,整个人颤抖不已,看上去好像刚刚才哭过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