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珊回去神清气爽的睡了一晚上,早上起床的时候,苍大柱已经坐在了院子里唉声叹气。
“昨天摔那么一下,本来感觉没啥,怎么过了一晚上,越来越疼了。”
苍珊走过去,扒开他的裤腿看了一眼,果然红肿了起来。
她抿嘴没说话,进屋开始找药。
系统小声劝:“别太内疚,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么一块小石头,能摔得那么狠。”
苍珊:“想什么呢?我是在考虑要不要他好的慢一点。”
她是坑了苍大柱没错,可是这么多年来,苍大柱心甘情愿的不知道被侄子苍河坑了多少次,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前两年,她念大二的时候,老家急急忙忙给她打电话,说她爹腿给摔断了。
苍珊请假回家,问是怎么一回事,苍大柱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还是她从村子里小孩子嘴中套出了前因后果。
苍河喜欢飞车,大晚上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到家门口的时候没刹住,把来家里送玉米的苍大柱给撞翻了。
苍大柱当时爬都爬不起来,还连声说着没事没事,在家里躺了两天,疼的实在受不了,才托邻居送去了县里的医院。
苍珊气的要命。
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苍河犯的错,苍大柱却像是生怕影响他名声一样,总是无条件的原谅。
苍河要打他,他赶紧伸出脸去给他打,打完了还要担心苍河手疼不疼。
欠不欠啊!
若是苍河有脸,总得把治腿的医药费给出了吧,可是他们家除了最开始来医院看了一眼,后面再也没有消息。
苍大柱躺在病床上老泪纵横,哭着说没钱就不治了,他一个老骨头死了就死了,残了就残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偏心向着侄子,半点不提苍河。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倒是学会了拿捏女儿的心思,卖惨是一绝。
当时的苍珊还没现在这么果断,她妥协了最后一次,咬牙拿出了下学期的生活费,垫上了一半钱,度过了半年又穷又苦的日子。
苍珊回想着过去,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她孝顺懂事,苍大柱看在眼里,转头就忘;苍河随便两句好听话,他却牢牢记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念叨。
想想就没意思,何必呢。
她翻出了一瓶红花油,看看日期,已经过期了。
苍大柱舍不得花钱,过期的东西也不扔,只不过以前的苍珊会心疼他,害怕过期的药效果不好,肯定早早地就去替他买了。
她现在可没这么傻了。
苍珊把红花油拿到桌上,苍大伯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看她并没有替自己涂药的意思,悻悻的开始自己动手。
苍珊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玉米碴子粥,没端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先就这咸菜喝了一半,剩下的菜端给苍大柱。
苍大柱刚刚一个人把脚腕揉开了,转眼看到这一大碗黄灿灿的粥,心疼道:“怎么这么稠,用了多少玉米碴啊。”
苍珊:“你不吃吗?不吃给我。”
苍大柱被噎了回去,也不说什么了,闷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他今天是出不了门了,可是心里还是挂念着那家子亲戚,于是让苍珊把豆奶粉送过去。
还没等她出门,苍大柱的二弟,苍河的父亲苍海柱亲自登门来。
豆奶粉派上了用场,尽管苍海柱客气的说着“不用不用,一家人都客气什么”,苍大柱还是连声催着苍珊去冲豆奶粉。
苍珊一口气冲了三碗,端上桌,三个人面前一人一碗。
苍海柱默不作声,端着碗慢慢的喝,心里在想:苍珊这丫头果然从小就不会看人脸色,做事情也不稳妥,长辈谈话,她一个丫头片子怎么能上桌呢?
苍大柱看着苍珊将一碗豆奶一饮而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以前不是随我,就喜欢喝开水,不喜欢喝这些的吗?”
苍珊擦擦嘴:“我以前也没喝过啊,今天喝一次觉得挺好喝的,爸,你不喜欢喝就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