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默郁闷的没有在说话。
躺在臂弯里的唇角掀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这小小的弧度却在心里下了一场雨,让那早已埋下的种子破土而出,安然听到了春日盎然,清风徐徐的声音,好似没有了那几百年空虚的时光,只有了面前的他,他与他,这才是开始。
宾默向甘弘义提了要做生意的事,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强烈的反对,甘弘义一直期望他的是登科及第,光耀门楣,现在他竟然要放弃!
甘弘义理所当然的将这一切的反常都归咎到安然身上,好不容缓和的婆媳关系再次如火山爆发般弥漫在家里的每个角落。
安然看着宾默为难的样子,道:“要不我自己一个人去做生意。”
“不行!”宾默立刻道,“虽然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这是对你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必须要帮你。”
安然劝说了几句,宾默仍是坚持,安然便不再说话,他不能在耽误时间了,他要在三个月之内,将一家布匹织造发展成全镇人人脍炙人口的店,并且迅速扩张开设分店,抢占下镇里其他重要店址,发展属于自己的商业垄断。
那么当前两人的力量绝对比一个人的力量大了许多,而且,除了他,安然也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可用。
两个人忙碌非常,甘弘义却用尽了所有的方法的来捣乱阻止,以死相逼、断绝母子关系、叫嚷着把邻里引来,当着邻里的面骂安然,想让他羞愧难堪、叫来所有亲朋好友相劝……
三个人都被搞的几近神经奔溃,更何况安然和宾默一直在忙碌开店的事,心力交瘁,身体劳累,躺在床上就感觉要死了般。
宾默心疼的将疲惫的安然拥进怀里,道:“过几天,我们帮出去住。”
安然实在不想睁开眼,他疲劳的眯了眯眼:“你娘怎么办?”
“我请个人照顾他。”宾默道。
安然点了点头,一时安静下来,安然立刻陷入了沉睡中。
隔天,天刚破晓,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让两人惊醒,宾默率先道:“娘,你又做什么?”
床榻旁,一个打扮奇模怪样的巫师一边摇着手里的铜铃,一边跳着大神,口中振振有词。
安然困意朦胧的坐起,那巫师突然将手里的铜铃伸向安然面前,宾默眼疾手快的将他手里的铜铃夺过,扔在地上,气道:“娘,你要再这样,我们还是断绝母子关系的好。”
“大师,您看,我儿是不是被什么妖邪迷惑了?”甘弘义哭诉道,所有的方法他都用尽,唯一能解释这些反常就是定是什么妖邪迷惑,而那妖邪指不定就是他床榻之人,哪一天就像书里所说将自己的儿子精气吸收殆尽,甘弘义越想越心悸,抓着“大师”的手,急道:“大师,您快做法,收了那妖孽!”
“大师”点头,脏兮兮的双手在头顶挥舞着,口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宾默眉头紧皱,将木施上的衣物扯来,两人迅速穿着衣服,不管屋中污言秽语,正好出去,那“大师”突然双眼一厉,拽着安然的臂弯,道:“妖孽,快显出原形!”
安然眉头蹙起,双眼冰冷,宾默立马将“大师”的手拉开,一脚抬起踢在他胸膛,道:“装神弄鬼!”
“大师”翻了个更头,在地上起不来,宾默冷声道:“娘,既然我们这么碍你眼,这个家您自己好生呆着吧。”
宾默说完这句话,拥着安然出屋,他走得极快,甘弘义扯着嗓子道:“儿,你去哪?你被那妖孽迷惑了……”
宾默和安然直接住在店里,虽然设备不全,但好歹能住人了,安然要去纺织厂进货,去各大店铺了解行情,招人手等等,各种各样琐碎的事情让两人又是忙了几天。
店铺开张那天,张灯结彩,爆竹声响,招来的人手在镇内发着各种手写宣传单。
那份奇思妙想的宣传单引来许多客人,店铺里拥挤着许多人,挥舞着宣传单道:“真的买一送一?”
宾默在那招待客人,他与那些客人侃侃而谈,介绍着各种商品,安然在收拾东西的间隙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果然没有看错,他才是做生意的料,想当初他就是凭一己之力让曾氏死而复生,这份实力不容小觑。
一直忙到天黑,两人将店铺关好,宾默拿着账本到了后室,一边算他一边道:“除去成本,我们今天赚的其实并不多。这样的活动偶尔搞几次可以,不能以他为吸引客人的方法。一个店铺要想扩大,发展成企业,必须首先要有自己的品牌,要有他的特色,这样顾客才可以……”
宾默说着,回头一看,安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均匀的呼吸从他鼻尖呼出,宾默笑了笑,想起他忙碌的一天,不再打扰他。
桌前的油灯亮了许久,只剩下灯芯,宾默将账本阖上,吹灭油灯,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