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稍微安静的角落,戚爷看着安然笑道:“没想到你舞技是真的好。”
安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可不认为戚爷特地叫他过来是为了夸奖他。
戚爷靠在椅背上,望着少年淡然的表情,想着曾阳嘱咐的话,道:“明天我带你去见些客户。”
安然点头。
戚爷似乎想说些什么,安然看过去,他什么话都没说。
“如果没事的话,我去睡觉了。”安然道,他们每个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有自己的房间,除了心理上的压力,其实吃住都不错。
“这么吵能睡觉?”戚爷惊讶挑眉。
“心静自然睡得着。”安然站起来。
第二天,戚爷带着安然到后堂的包厢,这里的隔音效果显然很好,外堂那么嘈杂的声音在这里只能听到一点。
戚爷推门进去,里面放着当下最流行的音乐,有股淡淡的烟味在包厢中环绕,几个裸|着上半身,穿着平头牛仔裤的男人站在桌上跳着劲爆的舞蹈,桌上是乱七八糟的酒瓶、瓜果和烟灰,对面是五个衣装革履的男人坐在皮质的沙发上。
一个点着烟,抱着一个少年贴面密语,烟雾在少年和男人的上空绕着迷乱的圈圈;两个围着一个少年,将满满一瓶的啤酒灌进少年的嘴中,看着亮黄色的啤酒沿着少年的脖颈流下来,沾湿的衣服紧紧贴在少年的胸膛,露出两点殷红;一个站起来,打开酒瓶,将喷溅而出的啤酒撒到桌上跳着劲舞的少年身上,发出愉快的笑声;最后一个在沙发的角落,拥着斜边刘海裸着上半身的少年肆无顾忌的拥吻,少年的手边是他浸湿的t恤。
安然和戚爷进来的时候,这屋里的动作仍然没有停下,拿着酒瓶向桌上跳舞的少年郎喷啤酒的男人先注意到了安然,他眯起两条缝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安然,对着戚爷坏笑的挑眉:“新来的?”
戚爷道:“新来的,小乐。”又对着安然道:“小乐,叫高哥。”
“高哥。”安然顺从道。
高哥亲密地揽过安然的肩,将人带到沙发坐下,坐在沙发上,高哥又打量了安然一眼,问道:“小乐多大了?”
“23。”
“看起来不像啊,我还以为是未成年呢。”高哥笑道。
“……”
“在哪读书?”高哥又问道,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安然的大腿上。
“不读书了。”
“是吗?”高哥的手拍了拍安然的大腿,然后顺势搭在安然的大腿上。
“高哥呢?在哪读书?”安然也不去看大腿上的手,自然而然道。
“我?我早就不读书了。”高哥笑了起来,眼角的细纹皱在一起,他看向少年俊美的面容,“怎么?我看起来还像在上学的?”
“嗯,还以为是大学生。”安然弯了弯唇角。
高哥大笑了起来,搭在他腿上的手抬起,轻拍了下少年的脸颊:“小嘴真甜。”
高哥拿起桌上的酒瓶,递给安然,安然面不改色的接过,仰着脖子,半瓶酒瞬间下肚,正要一饮而尽,突然腹中绞痛。他差点忘了,这不是他早已练就百毒不侵,千杯不醉的原身,这个身体可是个娇少爷。
安然的嘴离开瓶口,将剩下的半瓶酒放回桌上。
高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环住安然腰的手顺势往下落去,在裤腰与后腰空出的一截,他手肆无忌惮,安然猛然往后一躺,他手截然而至,无法在往下。
高哥反而笑道:“不愿意?”
安然不答,他望着灯光中的男男女女,或是男男男男,内心全无波动,对高哥也是如此。
他突然又将桌上半瓶酒放在高哥的手上,然后自己拿起一个空的高酒杯,笑道:“我能把让酒杯凭空穿过酒瓶,高哥信吗?”
“不信。”高哥冷冷道,对着戚爷使眼色。
戚爷上前想要说什么,安然横拿着高酒杯,突然穿过瓶口,那一瞬,谁也不知道安然是怎么做到的,安然又拿着高脚杯通过瓶腰,松手,高脚杯卡在瓶身,酒杯和酒瓶俨然成了一个倒过来的“十”字型。
高哥震惊的看着手中的酒瓶,高脚杯完美的卡在酒瓶三只之二处,相接处完全没有痕迹,仿佛它原本就是这样,他又了晃了晃,然后是卡住的。
其他的四人被高哥惊奇的声音影响,纷纷看过来,那“十”字型的酒瓶就在每个人手中传了个遍,一个人显然不相信,拿着卡在酒瓶里的酒杯上下使劲拽了几下,酒杯都丝毫不动,安然微笑上前,轻轻一拉,酒杯落地他手里,酒杯和酒瓶又恢复原来那样。
“真是奇了。戚爷,你这个新来的人有意思。”高哥在少年又来一遍后,赞道。
戚厉明站在那儿笑了笑,看着安然的目光复杂些许。
后面的时间,安然拉着他们的手给他们看手相,你五行缺什么,某条纹路代表什么意思,你最近会财源广进,或者你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以后的运势会怎样怎样。
见人说人话,见鬼就说鬼话嘛,他们有钱有势,人在屋檐下,低低头又不要命是吧?就像人吃饭总得低头吃饭吧?你能不吃饭吗?
戚厉明奇了,连他也得称奇,你说谁能把好好的一个酒吧变成了算命现场?
他看着高哥放声大笑,瞟了一眼头顶,不知道在楼上通过针孔摄像头看到这一幕的曾阳是何表情,他突然很好奇。
这么想着,藏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里冒出一句:“把他带到他房间。”
啧啧,听这声音好像很不悦呢。
戚厉明拉起安然,道:“高哥,今天就到这了。”
“诶?还没聊完呢?戚爷……”高哥忙叫道。
戚厉明没有回答,拉着安然就走,高哥站起来追了两步,立刻有五六个高大魁梧的人冒出来,挡住了高哥的路,高哥仰着头只能看到他们的下巴,立刻不说话了,目送着安然离去,眼神中别提多不舍了,有的人就几句话就能让人相逢恨晚,他敢确信安然就是了,也不是想和他做什么了,就是想和他说说话,谁让他每句话都说到自己心坎上,再也遇不上这样的人了。
安然回头瞟了一眼,饶有兴趣的挑了下眉,道:“你手下的人是不是都会缩骨功,有空教我一下。”
这么大高的个子,平时真的连个影子都不见,该冒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戚厉明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思贫?”
安然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
戚厉明带着他上楼,突然可惜的道:“你怎么得罪了曾阳呢?”
“我也不想得罪他,他硬认为我得罪了他,我能怎么办?”安然道。
戚厉明看着他全然不所谓的态度,不知道该说他不知曾阳多么一手遮天还是真的无所谓,他停在了一扇门前:“你自己进去吧。”
安然推门进去,戚厉明带上门,安然听到了反锁的声音。
屋内整洁干净,白色的墙壁灰色的床单,门口放着一双淡灰色的鞋,如果不是屋里的电视放着财经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报道着今天的股市行情,洗手间里传来水哗哗的声音,安然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人的痕迹。
要是他下班,准一定扑上床,鞋子甩飞,开一瓶汽水,叫上外卖,越是乱七八糟越舒服嘛,一看这场景,肯定是那个有病的曾阳。
他有病,自己不能跟着他有病。在楼下说那么话,渴死了,安然无视门边要换的拖鞋,直接像着冰箱走去,冰箱里放着蔬菜和水果,还有一箱矿泉水,安然啧啧了一声,默默道:有钱还这么健康,有病!
安然开了一瓶矿泉水,因为没有碳酸饮料,这比让他去接客还让心情不好,他拉着嘴角,默默的蹦上床,将两个枕头交叠靠在腰后,双腿交叉着坐在床边,将那烦躁的主持人声音换了个频道,调到喜欢的综艺节目,他略有满意的抖了一下脚。
曾阳一出来,被热气蒸的微有通红的脸瞬间黑了,他穿着这件让别人摸过的衣服,穿过人流拥挤的酒吧,坐在他床上……看着津津有味的电视……激动时,一只腿还跷在另一条大腿上不停抖动,鞋底虽然没有接触到床单,但是明显抖动会让鞋底的灰尘掉落。
曾阳怒不可遏,上前抓住安然的衣领,一边提着他一边把他往浴室带,他道:“你最好洗干净你这一生脏!”
安然被丢进了浴室,浴室门关起来的声音“砰”一声巨响,安然听到屋外“簌簌”的声响,应该是曾阳在整理床。
安然再次感叹道:有病就得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