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皇帝睡得不好,王太常那事太令他伤神。本来还觉得他是个可用之人,任期满了,就调回京中的。谁曾想到他身沐皇恩,却不思感恩,还想行那造反之事,实在可恨。
每每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拎出来凌迟处死。
只是这圣旨已下,要判他秋后再砍首,现在再改,实在有损龙威啊。
无奈今日夜里,闭上眼睛就仿佛听到一把声音在自己耳中反复说道,王太常该死该死。
不杀他难解心头之恨啊。
想到这些,他头又痛了,闭着眼睛养神。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耳中说话,又像是自己心中所想那般。
那声音不断地说道:“王太常有冤情,请皇上明察,请皇上明察。”
皇上头痛欲涨,一把案台上的奏折扫落在地,惊得一旁的太监们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突然有人来报:“皇上,王令之子王元丰在城外敲登闻鼓伸冤呢。”
皇帝大怒,王令是谁?许久才反应过来,就是那下狱的王太常,登闻鼓又是哪里来的,朕没设登闻鼓啊。
事情就是这么离奇,在皇城之外,就是凭空出现了一面登闻鼓,王元丰一身粗衣麻布,站在那鼓前敲得鼓声如雷。
毕竟这是一本神怪小说,民众的接受能力十分强,大家纷纷议论,这是真的有冤情,天降“登闻鼓”啊。
民心所向,皇帝自然要见一见这王元丰。
“王元丰,你父亲犯了死罪,九族都要尽诛,你畏罪潜逃,是罪加一等,不去报官自首,来殿前胡闹,是九条命都不够死。”早听说这王太常的儿子是个傻子,现在一看果然是傻的。
“皇上圣明,草民父亲有冤情,还请皇上圣裁。”鸡一鸣也不知道这殿前应对要什么格式,只能回忆着电视剧里的对白随便说说。
“何来冤情?人证物证俱全,王令一心造反,龙袍玉玺都私造了,这还有假吗?”
“皇上,请问人证是谁?我要与他当面对质;物证在哪里,草民不看一眼我不甘心啊。”
皇上气极反笑,果然是个傻的,你甘不甘心有何关系,朕因为这件事彻夜难眠,朕还不甘心呢。
不过想到外面那些围观的民众,皇上到底还是想当个明君的,就算做做样子,也要满足了他的心愿。
当即道:“好,既然你来到了朕的跟前,朕就允你一次。来人,把陈府丞带来。”
又派人去刑部取证物。
陈府丞在杭州府啊,这一去一回起码要五六天吧。
只是这事怪就怪在,皇帝的命令传下去不久,这陈府丞就被带上来了。
皇帝:“……”我眼花了吗?
陈府丞也很不解,自己明明在府衙办公,一阵风卷来,自己就站在这皇城外了,这是闹鬼了吗。
皇帝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他一九五之尊,就算是真闹鬼了,他也不怕,起码表面上不能怕。
“陈聪,这王元丰说他父亲有冤情,要与你当面对峙,你把你知道的细细说来。”
“遵旨。”
“贤侄,你我两家一墙之隔,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哪料你父亲却如此大逆不道,实在是天理不容。”
皇上脑壳痛,不耐烦听这些,开口道:“说正事。”
“是是是。”
陈府丞磕了头,又道:“那天我家奴仆看到你家马车掉下一条明黄的绸带,带来报我,我才知道王令存了造反之心。”
鸡一鸣问道:“证物呢?”
“自然是在刑部封存着。”
“你看清楚了?”
“自然是看清楚了。”
“我家马车掉的?”
“自然是你家马车掉的。”
“在哪里?”
“……自然是在刑部封存。”
皇帝:“证物带来了没有?”
太监们很快抬着证物上来了,好几箱,全部用封条封着。
皇帝下令:“打开。”让你死得瞑目点。
太监把那封条一撕,箱子打开了,黄灿灿的一片,高梁秸子编成的皇冠,还有一块破破烂烂的黄袍。
鸡一鸣走过去,拎起其中一条黄布,问道:“这条?”
陈府丞脑门冒汗,叫到:“皇上,这王元丰有妖法。”
王元丰道:“陈府丞慎言,皇上乃天子下凡,任何魑魅魍魉到了皇上跟前,都立即现行,确实是有妖法,只是这妖法一见皇上天威,就现行罢了。”
皇帝大怒,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就能把自己的大臣入罪,自己下面的人是如何办差的?
“陈府丞,这是什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