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去?”祈九疑惑,“为什么?”
沈清辞垂下眸子,扯了扯腿上的薄毯:“想出去透透气。”
他转动轮椅靠近,在祈九身前停下:“可以吗?我不会打扰你们的……在这长云派,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祈九自动理解为,他在门中最熟悉的人只有自己,其他弟子都不愿陪他。
祈九犹豫不决,他是无所谓的,但燕洲就不一定了。
此时燕洲的声音恰好在外面响起:“阿九!你在吗!”
燕洲到了约定的时间,在峰下不见祈九人影,等了一会儿闲不住,干脆沿路过来找他。
祈九应声推门出去:“我在!”
正好燕洲在,祈九便询问他的意见。
“可以啊,”燕洲当即同意,“那赶紧走吧。”
等祈九推着沈清辞出来,燕洲又有些后悔答应地那么快。
在他的印象里,沈清辞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以前偶尔在章华峰附近碰见,总觉得他这个人浑身都带着阴郁之气。
虽说现在和祈九同住,看上去正常了些,可他和沈清辞终究是不熟,到时候……会不会有点尴尬?
容不得燕洲多想,祈九已推着轮椅走在前面,燕洲只得跟上去。
去朱璃峰的路上,祈九碰上了他的二师父,何长老。
何长老平日里要教授符术、管理功绩阁和门下弟子,每日忙得脚不沾地,都没时间来主动关心祈九的功课。
今日恰好碰上,何长老让身后的弟子暂且先行,单独问祈九:“最近修习进展如何?”
祈九将自己目前的学习成果一一汇报,从储物袋中拿出空闲时练习的符咒。
何长老仔细看过,指点了祈九几句,又给了他一些符纸。
燕洲与沈清辞两人在不远处等待,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不说话。
祈九接下了符纸,沈清辞远远看见,若有所思。
原来祈九用的那些高阶符纸,是从这里来的。
何长老临走时,顺便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要去哪?”
祈九心想,何长老知道他的情况,应该没必要瞒着,于是老老实实说:“去朱璃峰。”
何长老眼皮猛地一跳:“你……又拜师了?”
“没有没有……”祈九赶紧摇头,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是一位相熟的弟子,愿意教教我。”
“也好,”何长老不忘叮嘱,“切记以身体为重。”
祈九应下,何长老随后施展法术离去,身影在几息之间消失。
—
三人来到朱璃峰,燕洲推开院门,就见秦师兄坐在院子里。
他离开之前,整间院子除了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偏偏这个时候在,燕洲勉强扯了扯嘴角:“师兄,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日无事,”秦师兄目光在沈清辞身上扫过一圈,最后落在祈九身上,笑道:“祈师弟,又见面了。”
他不知道祈九是来炼丹的,心中不免有些别的念头。
朱璃峰没什么好景色,更没有供玩乐的地方,祈九一连来两次,莫不是故意出现在他面前?
秦远行对自己的外貌极为自信,虽然外面曾有一些关于他的传言,但他身为长老亲传,身份不同于普通弟子,仍有大把的人拒绝不了他。
想到这里,秦远行看向祈九的目光更为炙热。
祈九客气地喊了一声“师兄”,推动轮椅和燕洲进了屋里,关上房门隔绝所有视线。
看不见人,秦远行更加心痒难耐,他原本还要出峰一趟,现在干脆哪儿也不去了,先回了自己房中,打算等祈九出来。
屋内的祈九与燕洲拿出各自的炼丹炉,沈清辞就在一旁默默看着。
没过多久,他转动轮椅,独自打开房门:“我去院子里。”
祈九正在控火的紧要关头,目不斜视,点点头表示回应。
此时,秦远行正在院子尽头的一间屋内,催动灵气烧了一壶热水,给自己泡茶。
突然“嘭”地一声轻响,他的房门从外面被打开。
秦远行还未能看清是谁,就被一股极为霸道的气息掀翻,面朝下扑倒在地。
来人用法术禁锢住他的喉咙不让他发出半点声音,同时狠狠踩住他的脊背。
“秦远行,”声音完全陌生,又像是谁刻意压低伪装过,让他听不出来,阴鸷狠毒地威胁,“你再敢看祈九一眼,我让你生不如死。”
同时,秦远行身上各处传来刺骨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他顾不上猜测这人是谁,赶紧不住点头。
他身后的力道随之一松,等秦远行爬起来回头的时候,早已没了人影,只有房门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