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羡鱼心中一跳,如女主人公般笑了笑说,“临渊,你回来了。吃饭没?”
季临渊只是神情冷漠的看着她,片刻后,突然走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冷声问道,“五年前,你给知秋说了什么?”
他看了五年前的那些短信,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知秋不可能会自杀的!
“你给他说了什么!”他厉声大吼,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加大,痛得楚羡鱼眉头皱了起来,一双凤眼泛起了泪光,啜泣着说道,“我没说什么啊,你弄疼我了。”
“你撒谎。你让他赶紧去死,还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已经发生过关系,甚至拿了一份怀孕报告给他。”
季临渊一字一句的说道,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楚羡鱼惊慌失措的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但嘴上却说,“你这说得都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做那些事!”
季父也帮着说,“临渊,别说胡话,羡鱼不是那种人。”
季临渊松开她,冷冷的笑了,脸上流露出厌恶和憎恨。
楚羡鱼见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指着季临渊说,“我就是那样做了又怎么样?我是为了谁?都是为了你啊。男人应该和女人在一起,和男人在一起那是变、态!他自己是个变、态,还想勾着你也成一个变、态!他就该死,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她歇斯底里的骂着沐心,把他说成了面目可憎、龌龊下、贱的□□式的人物。
季临渊却是笑了,转身对他爸说,“从小大到你们要我娶的就是这样一个人?爸,还好季家没有这种福气。”
他这样说分明是听到了季父方才的那番话。
季父脸上露着尴尬,他也没想到羡鱼这孩子做事竟然这样不择手段。
其实这怨不得他。季楚两家是世交,楚羡鱼从小算是在季父跟前长大的,季父一直把她当成女儿看待,谁会认为自己的孩子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呢。
医院里的沐心通过子系统看到这一幕,愉快的笑了起来。
系统瞅了他一眼道,“恭喜哦,顺利达成目的。”
沐心道,“同喜。”
“我说你跳楼的时候为什么非要攥个手机,原来打着这个主意。”
五年前,楚羡鱼的确来和沐心叫过板,但起初都只是放些狠话,并没什么实际行动,却被沐心一步步引着用了那些智障的手段,因而被留下了把柄。她当年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哪能玩过老谋深算的沐心。
沐心淡淡笑道,“我这样叫活得有目标,比那些漫无目的人强。”
系统哼笑道,“可拉倒吧。”
楚羡鱼成为季家儿媳的愿望彻底泡汤。季父虽然不再想着让她成为儿媳,但到底对她还存着感情。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这位国务委员对她以及楚家产生了不满。
五年前的那些事东窗事发后,楚家人很快得了消息,但他们非但没有责怪女儿,反而觉得都是季临渊的错,埋怨季临渊移情别恋,始乱终弃,说好的要娶他家羡鱼却又食言,还把这些话拿到了季父面前说。
季父听了脸色有点难看,不过碍于两家情面,只是淡淡摆了摆手说,“没有谁对不起谁,那些话都是咱们老一辈的玩笑话,还能当得真?”一句话就把楚家人怼了回去。
季临渊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教训,何况他从来不觉得儿子错过。
转眼就到了冬天,沐心痊愈出院了。出院这天下了雨,天很冷。季临渊用大衣把他拢在怀里,要抱着他走。沐心打了他一下说,“快放我下来,让人看笑话。”
季临渊笑道,“瞧瞧你多自恋,以为大家都看你呀。”
沐心微微扬起下巴,眼尾挑了起来,斜睨着他说,“我就是好看!”
季临渊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勾了勾,亲了口少年白皙的下颌,道,“是,我的知秋当然好看。”
不管生气还是轻笑,都可爱极了。
两人欢笑着回了季家。季父让人做了一桌子的菜,席间对沐心非常的亲切。除了是男生这一点,这孩子一点也不比楚羡鱼差,当个儿媳还真是他们季家赚了。
又在家休养了半年后,沐心复学了。季临渊并没有退伍,而是转业进了巡查局,成了一名公务员。每天穿着笔挺的西装去上班,回来后就搂着沐心不撒手。偶尔会出差,但一定要让沐心陪着。
三年后,沐心毕业,成立了一家制药公司,在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
可这时,季临渊要被派遣到了一个边远城市去当市委书记,这是要升他的预兆。季父自然不想儿子放过这次机会,但季临渊不愿意。这一去至少又是两年,他可忍受不了和心爱之人两年的分离。
沐心知道这件事后,笑道,“你为什么要困扰?我当然是跟着你一起去啊。”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有人帮忙看着。”
第二天,季临渊见到了踩着高跟鞋,一脸怒气的李娟。她上来就拿包砸了季临渊一下,骂道,“季少爷,你是没断奶的孩子吗?上任还要带着监护人!”
季临渊忍不住笑道,“原来知秋找的是你,真找对人了。”
李娟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沙发上的沐心说,“公司马上就要上市,正是最忙的时候,你倒好,跟着他跑到山窝窝里躲清静去了。”
沐心微微一笑,道,“那不是山窝窝。只是偏远了点。”
“还跟我争是吧,小心我也撩担子。”李娟掐了他的脸一把,不由得笑了。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李娟突然提到了罗荣东。这个名字乍一出来,季临渊皱了皱眉,问了句,“那是谁?”
李娟笑道,“上学那会儿都说我没心没肺,你这才是真没良心。罗荣东,咱班长,欺负过你家知秋那个。”
季临渊脸上立刻出现了厌恶的神色,撇着嘴说,“他啊。”
“你们猜猜我在哪看见得他?说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李娟先卖了个关子,后来发现眼前的两人根本没兴趣,叹了一声说,“和你们俩说话真没意思。”
季临渊道,“爱说不说。”
“说,不说得憋死我。是在夜总会,他在那当鸭子呢,还是专门服侍男人的那种!”李娟说完立刻又去看他俩的神色,却见到沐心只是表情淡淡的说了句,“哦。”
她最讨厌这句话了。捋了捋头发接着道,“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他和男朋友玩股票亏了,欠了不少外债,被他男朋友卖给夜总会了。不过后来钱也还清了,但他自己不愿意走,说这样赚钱更容易就留在那了。唉,这人生的际遇啊。”
她感叹了一声,后又对着沐心眨了眨眼,笑嘻嘻说道,“还有一件事说出来绝对能讨你一笑。罗荣东高中时喜欢季临渊,说他的眼睛随时随地都在放电,身上有股令男人着迷的气质,勾得他欲罢不能!”
季临渊正喝着咖啡,一听这话登时被呛住了,低咳着说,“胡说八道。”他这辈子可只对知秋一个人放过电,且效果显著。
沐心却没笑,而是气鼓鼓的瞪了季临渊一眼。
季临渊叫苦不迭,忙将他搂紧怀里,亲了又亲,再三的保证自己真的只喜欢过他一个。
李娟在旁看了,大笑不止,被恼羞成怒的男人赶出了家门。
一个月后,季临渊拖家带口的赴任了。
大概是在部队当了许多年兵的缘故,他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做事又雷厉风行,迅速收服了当地的领导班子,短短两年就将一个贫困的小城市引上了经济高速发展之路。离开时,送行的老百姓们成群结队,把路都堵死了。
季临渊坐在车上,一种使命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高兴吗?”身旁的青年问道。
“高兴。”他轻笑,握住身边人那干净圆润的指尖轻吻着,朗声笑道,“但更高兴的是你一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