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卫攸就提出自己想要回到太学读书。
“十郎有这个心思自然是好的，但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不如再休养一段时间。”卫邕代替母亲回答卫攸提出的要求，说的是再休养一段时间，其实已经表达了他拒绝的意思。
“兄长是不信我能改么？”卫攸低着头，小声说道，卫邕甚至在他声音之中听出了哭腔。他刚想要抬起弟弟的脑袋好好看看他是不是哭了，就见卫攸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抬起头来，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真像只兔子啊，卫邕心里想着。
卫攸丝毫不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装成这么一副无辜的样子有何问题，就是可怜巴巴地看着杨夫人，弄得杨夫人都有些心软。
“他肯读书，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他还是个孩子呢，邕儿你也别吓唬他了。”杨夫人开口，卫邕才松口。他本来是想要让卫攸回来，然后安排其他兄弟去太学读书的，但看在他有些改过自新的样子，就让他去，要是不好再回来也不迟。
折腾了一早上，卫攸终于得到了重返学堂的机会。母子两个回去的路上，尹姨娘忍不住开口。
“攸儿何时想通了？”
“我……”卫攸支支吾吾的，对着尹姨娘明显不愿将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
“攸儿。”尹姨娘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儿子长大了，都比自己高了。
“我要是说，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哪怕一个字。”卫攸盯着尹姨娘的眼睛，等她保证了，方才和盘托出。
“那日我真的死了一回。”卫攸说道，“我灵魂出窍，被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勾着要送去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
他说得极认真，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一般。
“那后来呢？”尹姨娘又问。
“我说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小不应该死，他便查了查，说我确实不应该这时死，但是如果要他把我放回来，我就要承诺他一件事。”
“他说我是不思进取方才被父亲打死，若想活，就要考上贡举，出仕做官，要不然……要我还是个纨绔子弟，他便再来将我勾回去。”
卫攸编了这么一个故事，甭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肯定是不信的。但尹姨娘明显很相信儿子说的话，抱着他又哭起来。
“我的儿，他可说要你孝敬娘么？”尹姨娘竟然还有心思问这个。
卫攸红了脸，摇头，但尹姨娘已经注意到他的脸红，就猜他儿子之所以如今和她亲近，是因为那黑无常的教诲。
她这样的反应，自然在卫攸的预料之中。他算是哄过了亲娘，说的是不让尹姨娘往外说，其实巴不得她多说一说，让旁人也知道他是如何想要痛改前非的。
卫攸重回太学上学，刚到宿舍，便看到了卫攸在太学里唯一算得上真心的朋友，林衍。
“十郎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林衍看到他明显也很激动，“你爹竟然还肯让你回来读书？”
“嗯，我说我想要考进士。”卫攸压低了声音，现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却只怕是隔墙有耳。
“噗……”林衍正在喝水，听他这么说，直接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哈哈哈，咳咳，别开玩笑了，要是你能考上进士，那我就能考上甲科！”林衍最是了解卫攸的学习能力的，他还想考进士？上一次小测他都没过，教授都想要把他撵出去了！
“那要是我考上进士，你也必须考上。”卫攸用冷漠的眼神看了林衍一眼，林衍疯狂点头。
“只要你能考上我就能考上，我要是输了，以后我就给你做小厮，怎么样？”林衍丝毫不知道自己立下了什么样的flag，丝毫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对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太学里来了个新同学。”林衍非常热情地想让小伙伴和他一同八卦。
“谁？”卫攸依旧一脸冷漠。
“姓陆，叫什么来的……对，陆澄。”林衍说道，打开窗子想要通通风，正巧看到了被八卦的那个人。
“十郎你过来看，就是他。”林衍刚好看到那个新同学，他身边还簇拥着好几个人，看起来十分受人欢迎。
卫攸走过来，顺着林衍的目光望过去，当时眼睛就直了。对方仿佛也有了感应，冲着他这边看过来，卫攸却将头转了过来，导致那人只看到了卫攸的侧脸。
虽然那个人叫做陆澄，但是，他和陆元澈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