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徐洲开始说服江月初时,前面的谭钟,便默默拨通了孟星舟的号码,还用带着超级拾音器的耳机收音。
孟星舟莫名其妙接到电话,也是震惊word妈!
苍天可鉴,他让谭钟跟去并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程小方智商有限,总是迷迷糊糊的,谭钟脑子够数,应变很快,从小到大陪他练习击剑散打,身手也不错,万一有个紧急状况,能派上用场。
——虽然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紧急状况,但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嘛。
不过,既然谭钟多此一举地把他远程拉上线,那也不妨听听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最初,听到徐洲用top癌的价值观蛊惑江月初,他冷笑,你知道江月初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后来,听到徐洲关于鼎天现状的分析,他翻个白眼,懒得评价。
最后,听到那句“欢迎来找我”,他右手虚握成拳,然后,很没形象地竖了个中指。
贱.人!
资本的力量,的确大得不可想象。但徐先生,就你那几个铜板,还没资格这么撂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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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初回到酒店,不等拿房卡打开房门,孟星舟就从隔壁探出身子,一把拉住他手腕,把他拽进自己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满桌丰盛的晚餐,孟星舟周到地给他拉椅子,笑眯眯地给他递筷子,“来来来,没吃东西吧?赶紧吃,别饿着。”
这画面,分明就是老公工作回家、老婆体贴端饭的既视感!
江月初顿时感到无比温馨,正要如实交代徐洲和他的对话,却听对面孟星舟干咳一声,“那个,徐洲和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江月初一愣,没道理啊,谭钟跟我一样,都刚到酒店,他怎么知道的?
见他面有疑色,孟星舟心里咯噔一声,虽然谭钟那骚操作不是他的本意,但他毕竟毫无心理负担地听完了全程!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难得心虚,“谭钟……悄悄给我打了个远程电话,所以……”
这都可以!江月初又震惊又想笑,看孟星舟难得忐忑的模样还蛮可爱的,便故意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惊讶地看着他。
完犊子了!偷听人家隐私简直缺德到家,万一月初生了气,以后不理我了怎么办?
孟星舟立刻拉了椅子,从桌子对面挪到江月初身边,急急地解释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只是觉得谭钟比小方更靠谱,万一有个突发状况,可以帮到你,你要是生气,我……我给你骂谭钟去!”
“谁跟你说我生气了?谭钟干得很漂亮,省了我向你转述的工夫,你别骂他。”江月初忍着笑,站起身,把孟星舟那套餐具拿过来放到他面前,而后帮他夹了一筷子茭白荷兰豆,“你也还没晚饭吧?快吃吧。”
孟星舟:“真没生气?”
“真的啊,我是在想另一件事。”江月初不仅不生气,反而很开心,如果孟星舟在明知徐洲企图的情况下,还任由他去和徐洲吃什么见鬼的晚餐,他才真要难过了。
孟星舟偏偏头,仔细端详着江月初的表情,看他的确神色如常,这才放了心,“你在想鼎天和老唐吗?”
“是。”江月初没法否认,徐洲的话让他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现在很担心。
说起这个,那孟星舟相当淡定,“放心,徐洲是在危言耸听,老唐不会有事的。”
他大致讲了股权控制的关键。关乎企业生死的大事件表决,必须得到三分之二以上持股量股东的同意,唐立京一个人就拥有鼎天35%的股份,哪怕其他人全是反对派,也达不到三分之二。
更何况,股东里还有不少和唐立京关系极好,合计持股超过一半,没有任何人能强行把他赶下台,最多就是增资扩股计划搁浅。搁浅就搁浅,大不了等这段风波过去了再重新启动,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他优哉游哉地开了瓶红酒,给江月初倒了一杯,“霸总们的恩怨,就让霸总们自己去应对,咱是演员,好好拍戏,好好给公司挣钱就行。”
见他这么成竹在胸,江月初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他晃着红酒杯轻抿一口,醇香又甜涩的味道滑过舌尖,连带眼睛都染上了一层水汽,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雾蒙蒙的。
当我醉了吧……
他忽然扭头,盯着孟星舟问道:“你为什么让谭钟跟着我?”
怎么又把话题扯回去了?孟星舟没搞明白他的脑回路,看模样也不像打算秋后算账,他疑惑地说:“刚刚说了,怕出现突发情况啊。”
江月初追问道:“什么突发情况?”
孟星舟更疑惑了,“怕你万一有个闪失什么的……”
江月初:“什么闪失?”
这无理取闹又追根究底的画风,再加上这直击灵魂又毫不掩饰的问题,把孟星舟堵得傻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好意思说啊!
偏偏江月初的目光还钉在他脸上,他浑身不自在,撇开视线,愤愤地想,他对家这什么破酒量,喝一口就醉了?
江月初侧着头,捕捉到他的视线后,不依不饶地问:“说啊,你具体在怕什么?”
这还得寸进尺了!孟星舟忍无可忍,回头一把钳住他下颏,气势汹汹地说:“怕什么?怕你被人按着强.奸啊!徐洲想.搞.你你不知道?这群人渣急起来什么手段都用你不知道?笨蛋!”
嗯,说出来了,这种强烈又直观的刺激,是不是会让星哥那一窍开得快一点?
江月初心满意足,忍俊不禁,还想点头说知道,可下巴被捏着,动都动不了,他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不会,没人按得住我。”
指指孟星舟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这下换孟星舟来了劲,不收拾一下江月初,刚刚岂不是白被玩那么久?他手指更用力了,坏笑道:“不是说没人按得住你吗?来啊,挣扎啊!”
江月初失笑,这家伙真是见缝插针地顽皮。
他握住孟星舟手腕,想把他的手挪走,哪知扯了几扯,那只又细又白宛如象牙雕艺术品的手,居然钢箍似的纹丝不动,抬眸一看,眼前人定定地望着他,眉峰微敛,眸子里的笑意狡黠又恶劣。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在调戏自己!
这场面,江月初不自禁地心口潮热,他不再跟那只手较劲,左手使个小擒拿,直取孟星舟咽喉。孟星舟闲着的左手立刻来截,被江月初右手扣住了手腕,这样一来,便只得松开对方回手自救。
江月初一得自由,迅速反攻,敢捏你老公下巴,没王法了,今天给你教教乖!
他右手猛一使力,想把孟星舟的手臂反剪到身后,趁势把人按倒在餐桌上,哪知那只手臂狡猾至极,不知怎么就像游蛇一样逃了出去,孟星舟飞速起身,把椅子踹开,人疾退三五步,蓄势待发。
江月初一击不中,疾扑而上,出手越发迅捷凌厉,孟星舟似乎没料到一贯温文尔雅的他突然这么凶残,震惊之余连连后退,一直从餐厅退到客厅墙角,左边是沙发,右边是衣帽架,前面是咄咄逼人的江月初……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