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光线明亮的卧房,窗户大开,窗帘布随风而扬,伴随着清脆的鸟鸣声,几只小鸟在不远处的树枝间飞来飞去。
外面阳光斜斜透过窗口洒进来,地上映出窗台盆栽的影子。
影子旁边散落满地衣物,有一条淡紫色的睡裙一半落在地上,一半还挂在床上。大床上的被褥十分凌乱,枕头一只掉落到地上,一只被一个沉睡的女人趴伏在身前。
长到及腰的柔顺黑发披散开来,露出雪白的背脊。
那吹弹可破的肤色本应十分白皙,只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上面有着斑斑驳驳的深色色彩。
那些色彩一直延伸到腰部——
再往下的皮肤被被子遮住了,看不到更加惹人心痒的痕迹。
只能依稀看出玲珑的曲线,大腿的位置凹下去了,露出两条腿之间优美的轮廓线条。
“咔嗒”一声,房门被推开。
高大修长的身影缓步走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而后弯下腰,撩开散落在女人肩膀的黑发,俯身在上面光裸的背脊亲吻了一下。
“嗯……”
单音节也能听出对方的疲劳,明明还没苏醒,身体却非常自然地给出反应,女人嘤咛一声,下意识往宽大的枕头埋进,孩子气地以为这样可以躲过骚扰。
恍惚间似乎听到一声轻笑。
带着一丝餍足的气定神闲。
之后那凉凉的触感离开皮肤。
女人迷迷糊糊的,被透支的体力仍未恢复,神志深陷梦中无法轻易清醒。
她太累了。
虽然她的体力明显比那人更好,但那个人在床上的手段简直花样百出。他非常能忍,让人释放几次才让自己舒服一次,简直要把人弄坏一样,就算她的体力再好也跟不上。
所以畅快淋漓的结束之后,对方仍然神清气爽,而体力更好的她却只能委屈巴巴地在短暂的解脱中,靠睡觉恢复流失的体力。
青年站直身体,察觉到窗外的阳光就要晒到床上,清脆的鸟鸣不断,他走过去,拉起了窗帘布,顺势挡住了窗外小鸟们的视线。
哪怕只是非人的飞禽,他也不愿意床上的美色被看到。
而后他看床上的睡美人一时半刻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歇了想要喊她起来吃饭的想法。
此时此刻,她更需要的,是睡眠。
于是他干脆把家居上衣脱掉,赤着上身也跟着躺上床,把女人揽入怀中。
肌肤相触,带来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青年从喉咙压着一声舒服的喟叹,把怀中的女人搂得更紧,四肢也纠缠上了。
“嗯……”
动来动去的拥抱让疲劳的女人略微皱了皱眉。
她被强行打开四肢搂住一副微凉的身躯,一开始不太乐意,后面因为触感熟悉,便顺从地揽住对方,在对方的怀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接着继续沉睡。
没一会儿,怀中传来轻浅的呼吸声。
显然再度睡熟了。
青年嘴角轻勾,在女人的发旋轻吻了一下,也闭上眼,跟着她入睡,补充流失的体力。
窗外的阳光渐渐移动,透过枝丫上变得稀稀疏疏。
不知道过去多久,鸟鸣声远离,阳光已经彻底消失在卧房中,就要回归地平线。
躺在徐予凛怀中的乐葵动了动,还没真正清醒,便已经感受到肚子咕噜噜的响个不停。
没办法忽视的饥饿感让她不甘不愿睁开眼。
一眼便看到横在眼前的白皙肌肤。
靠近锁骨的地方,还有一个她咬下来的牙印。
那是因为他有一次实在太过分,她受不住才咬的……
乐葵瞪眼看着那个淡淡的红色牙印,虽然人是醒来了,但实际意识还有些迷迷糊糊。
“醒了?”
带着笑意的低沉磁嗓在头顶响起,落入耳膜有一种让人想要缩起肩膀的冲动。
乐葵不由自主地想起这道嗓音,在这一周都几乎在她耳边缠绕着,吹气呢喃,亲密至极的耳语。
已经把她弄出反射动作了。
身体一阵阵泛起软麻,乐葵瞪了瞪眼,放开揽住徐予凛的手臂,身体慢吞吞地往后退。
徐予凛没有阻止,任由她退开。
过度使用的肢体发出酸痛的抗议,就算睡了大半天,浑身也仍然酸软难忍。
乐葵忍住身上泛软的疲惫,离开徐予凛的拥抱之后,她又慢吞吞地坐起身体。
“几点了?”
一出嗓,她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哑得不行。
显然也是因为过度使用造成的后果。
“嗯……”徐予凛眯了眯眼,眸色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色彩,随口答道,“大概是下午五点左右?”
“我肚子饿了。”
肚子饥肠辘辘,和身体上的无力相互影响,这种情况下,就算想要呵责徐予凛什么,乐葵现在也毫无精神和力气。
要指责他实在太过分什么的,还是等她吃饱休息够了再说。
这个人实在太离谱,居然把她困在家里整整一周。
除了解决三急三餐和洗澡,她甚至没什么机会下过床。像木偶娃娃一样被他折腾,除了睡衣之外,她没穿过其它衣服,甚至到了后面睡衣都不让穿了。
她大概猜出徐予凛在生气。
可是不管她怎么问,他都不愿意告诉他生气的原因。
也许……
她真的应该考虑一下,不要那么宠徐予凛。
不然这样的情况如果隔三差五地发生,她怀疑自己会死在床上。
“我知道。”
徐予凛漫不经心地道。
“……我肚子饿了。”
乐葵扁扁嘴,又重复了一次。饥饿和疲累让她向来平稳的性格有点崩,眼看徐予凛仍然躺在床上,只支起一个胳膊托腮看着她,她难免觉得委屈。
之前都是他把食物拿到跟前喂她的,现在竟然不做了!
要不是他把人弄得全身无力,她就自己去弄吃的了……
“嗯。”徐予凛鼻音轻哼,看到女人鼓起脸,表情委屈地瞪着他,就像在耍脾气一样。他黑眸邪佞微闪,紧盯着乐葵,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待会再给你拿食物,我想再欣赏一下美色。”
美色?
什么美色……
乐葵脸露茫然,忽然前面被微凉的触感一碰,乐葵浑身敏感一抖,低头一看,终于醒悟过来了。
她没穿衣服!
一瞬间,徐予凛看到了熟透的番茄。
从头红到脚的女人面红耳赤地以极快的速度扯过被子裹住自己,被吻得红肿的嘴唇动了几下,除了持续脸红之外,完全说不出其它话。
明明他们什么都做了,比裸裎相对更深入的事都做过,发生这种状况仍然能让乐葵变得羞耻不已,如果有洞她肯定会钻进去……
乐葵实在没脸了,干脆用被子彻底盖住自己。
徐予凛轻笑一声,从床上起来,隔着被子亲了乐葵一下,“等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
之前拿进来的食物已经变凉了,徐予凛端起托盘就要开门出去。
乐葵微微扯下被子望过去,看到他赤着上身就打算出门,闷声闷气地提醒:“穿上衣服……”
上面遍布了指痕,十分触目惊心。
那是她造成的产物,乐葵没脸看。
徐予凛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女人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张红通通的小脸。
餍足之后,青年很好说话。
徐予凛微微一笑,把盘子放下,从善如流地扯起旁边的衣服套上,掩住背脊纵横交错的痕迹。
脚步声离开。
乐葵放松酸痛的身体,又磨磨蹭蹭地躺回床上。
想起来,连门都没办法出,她好久没去学校了,自然也没去培育室看徐予惜。
以前她每天都要去看看他成长的情况,因为徐予凛这一生气,完全打乱她的生活节奏。
决定了,她这次一定要好好说徐予凛!
不然他老是这样不管不顾,她铁定招架不住。
乐葵打定了主意,挣扎着下了车,慢吞吞地穿上睡裙而后走进盥洗室,打算洗一把脸。
正在低头刷牙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磁嗓,含义不明。
“还有力气下床。”
腰间紧接着一紧,被一双手臂揽住了,一颗脑袋搁在乐葵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
一只手甚至在前方漫不经心地轻移。
睡裙柔软单薄,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穿。
“……”乐葵微微一僵,她下意识侧过头,默默地刷完牙。
身后的家伙像大型犬一样贴着她,乐葵尽量让自己忽略这家伙,刚把牙刷放下,那个人已经提前取下放在一边的毛巾,饶有兴致地道:“我帮你洗脸。”
这几天,她又困又累,清洗工作都是他做的。
现在乐葵觉得自己稍微恢复了,就不想再让徐予凛帮忙。
因为他、他每次都弄得人腿软不已……
“不,我自己……”
“嗯?”
只是尾音的上扬,乐葵还是明显听出了里面淡淡的威胁,她放弃了挣扎,垂头丧气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被人用发夹夹起刘海,感觉到湿毛巾一点点擦过自己的脸。
乐葵不由得想,如果小时候玩的芭比娃娃有意识,大概和她现在的无奈心情一模一样。
她果然是太宠这个人。
还好,大概这几天已经让他满足了,徐予凛这下是真的规规矩矩,帮她洗干净脸之后,便把她抱出盥洗室,直接抱到摆好食物的桌子前面。
都是容易吞咽的食物,散发这浓浓的香味。
肚子又不甘寂寞地响起来,音量大得连徐予凛都听得见。
乐葵听到徐予凛低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把稍微放凉的肉粥拉到乐葵的面前,挑眉问:“我喂你?”
乐葵瞄了他一眼,努努嘴。
徐予凛挑起眉,眼底笑意加深,他用勺子挖了一口粥,递到乐葵的嘴边。
乐葵张嘴吃下,肉粥的香味在口腔散开,她舔了舔唇,有些奇怪,“好像和之前吃的味道不太一样。”
这几天的食物都是严和做好让人送过来的。这次的食物虽然也很好吃,但是味道就是特别不一样。
“嗯,我做的。”
徐予凛答,又给乐葵喂了一口。
乐葵顿时惊了,她把那口粥仔细含在嘴里品尝,忍不住感叹,“很好吃……”
徐予凛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又是个真正的小少爷,像这种动手做饭的机会根本不多。
就她印象中,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亲自做饭,味道居然十分美味。
乐葵甚至觉得味道并不输给自己。
她的厨艺可是从小开始磨炼,为了让挑食的徐予凛吃下东西,下过一番苦心的。
然而徐予凛第一次就做得这么好吃。
天生会念书就算了,怎么能有人连这种天赋都有?
“是吗?”徐予凛说,“我倒是觉得一般,你做得比较好吃。”
他也尝过味,强差人意,他更喜欢乐葵做的食物。
“你这话并没有安慰到我……”
乐葵喃喃道。
毕竟她做的食物是根据徐予凛的口味调整,他肯定会比较喜欢。
但如果外人两样都尝过的话,肯定觉得不相伯仲。
徐予凛“嗯哼”一声,把一碗粥喂完了,接着把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分成小块,夹到乐葵嘴边继续喂,“喜欢的话之后再给你做。等会吃完了快回床上。”
乐葵还没来得及感动又被惊吓到,她瞪圆了眼睛,警觉地问:“……你的气还没消?”
就是因为他生气,所以这一周才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
但是现在已经一周了,难道他还要继续?
徐予凛笑睇了乐葵一眼。
没有得到准确回复,乐葵忍不住软声抗议道:“我已经一周没有去学校了……”
“放心吧,只是让你好好休息,不然明天没精神去学校。”
徐予凛轻触乐葵柔软的脸颊,知道她真的担心了,便不再卖弄关子,直接下了卸任令。
闻言乐葵顿时松了口气,对徐予凛甜甜笑了。
徐予凛眼底眸色深沉,脸上却不显,带着浅浅的温柔笑意。
他这几天,不止是身体的满足,还有精神上的满足。
乐葵对他的怒意一知半解,至今没搞懂他到底生气什么,但就算是如此,她还是顺着自己。这一周一直柔顺地安抚他,一点一滴地消除他的怒意。
明明是如同囚禁般的行为,她却全盘接受了,并没有变得害怕他。
这种满足感,比身体上的满足还要让人战栗沉沦。
可他知道,哪怕她亲自选择踏入他的囚笼中,他也不能给这个囚笼上锁。
他舍不得。
她是自由的,她承受了他的一切,接受了他的一切,她那么在意他,他不能持宠而娇。
只要他按捺住那种彻底把人禁锢的欲望,一点点地让这个不上锁的囚笼变得华丽舒服,勾引着乐葵时不时的回顾。
她才能永远鲜活美丽。
不会成为在囚笼凋零的花朵。
见乐葵果然加快了吃食的速度,把他端来的食物一扫而空,徐予凛倾过身,轻轻吻了吻乐葵。
低喃道:“我抱你回床吧。”
乐葵稍微试了试,身体还是无力,便点点头。
徐予凛把乐葵抱起,回到床上放下,扯过被子盖在乐葵的身上,又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你好好睡觉,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嗯。”乐葵双手捉住被子,看着青年起身离开的背影。
这几天到底消耗过大,不是睡半天能完全恢复过来的,不知不觉间,乐葵的眼皮变重了,意识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等徐予凛去而复还,乐葵已经再次睡着了。
她实在太累了。
眼下还残留一抹青色,显示着有多睡眠不足。
虽然是自己造成的,徐予凛这时也难掩心疼。她到底年纪尚小,这些日子的无节制索取肯定让她很疲倦。
这会儿徐予凛是真的想要她能好眠了,他轻手轻脚地在乐葵身边躺下,大概是感应到他的气息,在床上睡得正熟的女人动了动,骨碌一下滚到他的怀中。
徐予凛顿了顿,黑眸转柔,揽住自投网罗的女人。
……
…………
“好家伙,居然真的请假了一周。”
陆嘉轻拿起前面的罐装啤酒,给徐予凛举了举。
“壮士,敬你。”
他已经算是很会玩的人,没想到这家伙更会玩。
哪怕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乐葵已经尽量掩饰,可他这种见识惯女人的人,能轻易从她的眼角眉梢看出被彻底疼爱过的神色。
完全被啃得一干二净啊。
徐予凛这家伙平时明明看不出有什么情绪,都能轻易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愉悦。
禽兽。
陆嘉轻决定给这家伙贴上标签。
而司珏经过陆嘉轻的科普,也不像之前那么一窍不通。他红着脸轻咳一声,对徐予凛嘟囔道:“你这家伙会不会太过分了……”
还好乐葵又被导师叫走了,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乐葵。
他觉得乐葵应该也挺尴尬的,接到楚荃的消息仿佛接到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就走了。
徐予凛嘴角轻翘。
他想起今天早上,乐葵还企图让他不要去学校,大概就是怕两个人一起出现被熟悉的人揶揄。她很清楚,就算司珏懵懵懂懂的,但陆嘉轻肯定会知道他们那一周到底干了什么。
很可惜司珏近墨者黑,就算一开始懵懂,如今也都什么都懂了。
让乐葵面对深知情况的两个好友,实在太难为她,所以接着导师的电话就忍不住开溜。
徐予凛随她去。
“好像挺有意思的,不瞒你们,我也想试试。”陆嘉轻见徐予凛如此满足,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要他一周面对同一个女人,那也有些难为他。他并没有像徐予凛那样热切的感情,他属于喜新厌旧的人,待在身边的女人从来不会超过一周的时间。
他沉吟道:“一周是太长了,要不试试三天换一个……”
“两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