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隽看见她来了，戳了戳郁焉。
郁焉抬起头，看见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白色卫衣黑色工装裤，头发绑成个简单的马尾。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她脑子里蹦出这么几个字。
但是紧跟着，那天于帘疼得蜷缩在椅子上的画面也跟着蹦了出来，郁焉没忍住笑了出来。
于帘过来扫了一眼，“跟谁打？”
说起打篮球，郁焉也算是半个篮球队的正式队员。
钟隽是男子高中篮球队的队长，算个半大的官儿，篮球队里有个十来号人，全都听他的话，球也打得都不错。
整个城里除了这个男子高中和西槐女子，其他的高中都是男女混校，偶尔之间会有个篮球友谊赛之类的，真正能上台面的大赛目前还没有办过。
郁焉也算是男高篮球队的一员，篮球队里那些人服她的比服钟隽的还多，每次郁焉一去，一个个的就扯着变声期发育失败的嗓子叫她，“郁姐姐！”
只不过因为她是西槐的，不能正式入队，也就只能平时在私下和大家打打比赛。
这次打球，对面是二中的，就是一些高一高二的毛头小子，个头长得高看着吓人，但都没什么本事，输了就耍赖，拦着郁焉不让走，说非得打赢了才放人。
郁焉往后指了指，“在那儿呢。”
于帘看了对方一眼，瞬间判断出对手的真实实力，她微微弯下腰，靠在郁焉耳朵边上说话，“就这块头，放水有点困难啊，我得泄洪吧？”
郁焉痒得往旁边躲开，仰头看于帘，“哇哦，于帘姐姐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哦——”
于帘把外套穿好，拉链拉到下巴，捡起篮球拍了拍，“来吧，饭后运动。”
那边的男孩子一看见于帘的个头就有些犯怵，这都快成国家运动员了吧？不过他们那边都是男孩子，于帘这边还有两个女的，一下子又放下了心来。
“专心点，输了太丢脸了！”
于帘上了球场便一改平时懒散的眼神，突然间专注起来，防守和配合都打的很好，还十分骚气地进了好几个三分。
郁焉趁着传球跑到她身边，失笑道：“于大帘，说好的泄洪呢？”
于帘斜眼看她一眼，飞快转身接过球，跳起来远远一投，球中，她说：“还没到时候，再玩儿会。”
郁焉想笑，但是转而又被她勾起了胜负欲，放水先放一边，打得对方落花流水才是正事。
两个人密切配合，到后面几乎没有对方进球的机会，钟隽和她们的默契度也打上来了，在旁边加油的人嗓子都快喊哑了，“赢定了哈哈哈哈！”
中场休息，郁焉拧开一瓶水递给于帘，“于大帘，你球真的打得不错。”
“我以前是省女子篮球队的。”于帘淡淡说完，喝了几口水，放在一边，“下半场不想打了，放水吧？”
郁焉看她那嘚瑟样，一直忍不住发笑，“行啊，你开心就行。”
钟隽在旁边看着，又递了瓶水过来，“你叫于帘啊？你这技术真的可以，我提一个不成熟的意见，你在西槐创一个篮球队，我们一起出去打比赛怎么样？”
于帘接过水放在一边，“打出亚洲，冲向世界？”
钟隽的热血魂瞬间被这几个字点燃，“天哪！我们的梦想是一样的！”
“好好读书吧，高考完有的是时间冲向世界。”于帘专长泼凉水，拉开外套拉链，说完那句话之后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帅，忍不住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不成熟。”
郁焉扶额，在旁边笑得肚子疼，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这么逗？
下半场开始，于帘说放水就真的放水，连球都没摸一下，心不在焉地跟着跑几步，跑完就退到一边去，把主场让出来。
郁焉看她那欠揍样，靠一己之力将演技给撑了起来，最后“惜败”，她颇为失望，“行吧，真输了这回，下次再约要不？”
对面的男孩子笑得天真无邪，“你们也很厉害！我们能赢都是侥幸，下次约下次约……”
终于从篮球场脱身，郁焉和钟隽他们分开，和于帘走一个方向回去，走着走着她问于帘，“你怎么打半场就打够了？中午饭没吃饱？”
于帘摇头，“不是。”
“那是怎么了？”
于帘揉了揉肚子，好像在提醒郁焉什么似的，“我怕血流成河。”
郁焉：“……”
这他妈……这他妈……
果然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