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丫鬟姜蓁的情况,当得知姜蓁被母亲罚去浣衣房之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冬雪立刻上前,焦急地询问:“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头晕症又犯了?”
秋月眼睛一转,咂摸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没觉得哪里不妥,怎么小姐听了反应这么大?
姜烟被冬雪抬起来,灌了一碗苦到能令人自杀的药下去,才回过了一点神。
看着窗外的月色,她叹息一声,赤脚下床,拿起屏风上的外套披上,拔腿往外跑。
两个丫鬟吓坏了,一个拿披风,一个拿鞋子,手忙脚乱的追上去,样子十分滑稽。
主仆三人风风火火的赶到浣衣房,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响都没有,冬雪替姜烟拢了拢披风,劝解道:“小姐,现在已经申时三刻了,大小姐早就歇下了,咱们先回去,明日再来看她吧,您大病未愈,可不能再着凉了。”
尽管姜烟心里着急,但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把睡着的人从被窝里薅起来表诚心吧。
刚踏出院子,姜烟隐约听到一声呵斥,她顿住脚步,示意两个丫鬟噤声。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冬雪:“有。”
秋月:“好像是从隔壁院子传过来的。”
姜烟一怔,大步往隔壁院子走去,当看到春娘叉着腰神气十足的训斥姜蓁主仆时,气血翻涌。
她怎么也没想到,将军府的大小姐竟会被赶到废弃的院子,更加没想到,一个浣衣房的下人都敢对主子吆五喝六。
这一刻,她有点理解,为什么原剧情里,姜蓁会那么对元凤和姜烟。
这都是她们造的孽。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很公平。
在夜色的掩映下,春娘没有发现姜烟,依旧在喋喋不休。
“别以为我们叫你一声‘大小姐’就真拿自己当主人了,夫人对你如何,咱们大家心知肚明,进了我浣衣房,就要守我的规矩,今天你不洗完这些,就别想着睡觉!”
春娘的嘴巴翘得比天还高,眼里尽是鄙夷。
本来姜蓁听话的话,她还能不这么为难她,可谁让她一身傲骨,表面上看着温顺,眼里却对她没有半点恭敬。
那种目中无人的眼神令她十分不爽。
正因如此,姜蓁来这里的两天没有好过过,从早洗到晚,浣衣房的其他人工作量减轻了不少。
姜蓁垂着头,搓洗手里的衣服,把春娘的话当耳旁风。
她的脊背挺直,单薄的衣服漏出美丽的蝴蝶骨,从脖子到脊背是一条微弯的弧线。
姜烟看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太瘦了。
如果说以前在塞外漂泊,风餐露宿,瘦成这样情有可原,可她都来将军府半年了,还是这么瘦。
这就不是姜蓁的问题了,而是她和母亲的责任。
父亲常年戍守在外,家里只有她们母女三人,姜蓁没有任何依靠,只能顺从母亲,保全自己。
这样一想,姜烟又觉得自己罪有应得了。
春娘见姜蓁不吭声,一脚踩在她放衣服的木盆上,里面的水溢出来,浸湿了姜蓁的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