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雨?”楚寒蹙眉。
“不错,”冷冥接着说道,“别看名字好听,这雨可邪的很,不但有邪灵落雨,而且,此雨有催化时光之效,此雨只下一瞬,外面已有几日过去。”
楚寒听罢心头一怔,自己在这血雨中待得这一会儿,外头已经过去了几天?瘟疫村病情发展如此之快,那现在......
想到这儿,楚寒拔腿就往回走,冷冥对他笑了笑,跟在身后。
一进村落,楚寒便心道不妙,只见村口街道上空无一人,除了倒在地上的红斑尸首,便是紧闭的门户。他继续往里走,直到走至街心,才终于听着一片嘈杂之声。他寻声望去,却又被眼前的场景吃了一惊。只见不少得了红斑的人,正疯了一般砸着那些紧闭着的门。还有些红斑人,在地上互相撕咬地滚做一团。
正这时,只见一个中年红斑男砰得一声踹开一家房门,拽了里头惊慌失措的小孩儿,便要往外拖。小孩儿身后的女子边哭边死命拉着,但仍是不敌那中年红斑男,楚寒看不过去,想上前去帮忙,被冷冥抬手拦在身后,冷冥朝那中年红斑男轻轻一抬手,那中年男砰得一声倒了地。
女子见状连声道着谢将哆哆嗦嗦的孩子拖进了房中。
二人走到中年男子跟前,冷冥抬脚踹了踹男人,冷哼一声,转而对楚寒道:“师尊,你问吧。”
男人颤巍巍地看了一眼冷冥,又看向楚寒——他见冷冥都那么厉害,还叫着楚寒师尊,想必楚寒更是个牛人。想着,男人对楚寒连连说着:“仙长饶命,仙长饶命,仙长饶命......”
楚寒叹了一口气,蹙眉道:“为何抓那小儿?”
男子伏在地上不敢起来,陪着哆哆嗦嗦的笑道:“我、我是他爹,他不懂事,我......”
“啊呀!”话未说完,男子的手指便被冷冥狠狠踩在脚下。冷冥一言不发,但男子已然吓得神魂聚散。他连连道着:“我说我说、”而后接着说道:“上次仙长走后,不到一天,便有个自称是您门徒的仙长过来跟我们说,符篆已经到了时限,开坛设法怕也不能完全控制疫情,眼下只有一种法子能彻底治愈瘟疫。那便是,咬下别人一块肉,生吃下去——我们见他知道符篆一事,也能说清您身高相貌,便信了。”
楚寒听了只觉既震惊又恶心,他蹙着俊眉,一脸不适。冷冥见状拍了拍楚寒的肩膀,转而对男子道:“接着说——”
男子顿了顿,看着冷冥渐渐逼近,情不自禁地往后蹭了蹭。他接着说道:“得了红斑疫者,咬下别人一块肉,便能治愈。但被别人咬了,又会被传染。多数病人都不肯用这法子,可后来有个人撑不住,咬了其他人。而且病情发作起来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我们最后终还是选择了......”
“砰——”冷冥又是一脚将他踹出老远,他啐道:“没出息的东西!”
楚寒定了定神,看向那些掩着的房门,而后对冷冥道:“帮帮我,救出这些人。”
冷冥摇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灰白的天空,笑意渐凝,“怕是已经晚了。”话音刚落,便听得周遭一片巨大的火光之声。楚寒来不及多想,便被冷冥一把拉入怀中,随他腾空而起。
情急之下,楚寒连恐高都也不顾,他俯身向下望去,只见瘟疫村已然化作一片火海,而这火海又邪的很,只这么一瞬,便将瘟疫村焚为灰烬。
楚寒心下一紧——想来自己要来救人,改变瘟疫村的命运,终究还是没有实现。
叹息间,冷冥搂紧了楚寒的腰,又是向前一跃,正要带着楚寒离去,却听不远处天幕中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二人寻声望去,只见前方有一大批修士正御剑而来。
冷冥勾了勾嘴角,将楚寒护在身后。楚寒还因方才瘟疫村一时而怅然不已,并未作声,只看清一众修士之中,为首的正是东宫宇。
“好啊冷冥,又是你!”东宫宇身后,一个修士大声啐道,他看了看瘟疫村的火光,接着骂道:“你干的好事!”
冷冥冷笑一声,“你说是就是吧~”
语落,林迟堂从队伍中冒出来道:“什么叫我们说是!听说你在瘟疫村害人已久,如今听说我们得知真相,你又恰好出现在这里,你还说不是?”
楚寒这时候已然缓过神来,他走到冷冥身旁,淡声道:“我们是来救人的,凶手是乾坤宫......”
话未说完,便被后头一个修士打断:“救人?呵呵呵呵~真是好笑,你都和冷冥混在一起了,你还说你是救人?且还想污蔑我们乾坤宫?”
这时候,一声温润而好听的男声从队伍最后响起,“休得无礼。”楚寒寻声望去,只见白岳已缓缓走到队伍跟前。他恭恭敬敬地朝楚寒行了个礼道:“宫主,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此事太过残忍,且宫主和冷宫主毕竟恰好在此,您还是给个说法得好。”
这时候,先前说话的那个修士又喊道:“白宫主不必对他客气!现在他已被我乾坤宫罢了宫主之位!该他朝您行礼才对!”
白岳不语,仍旧恭恭敬敬地朝楚寒拱着手。
见了这一幕,楚寒脑海中忽而闪现出什么,他失神片刻,开口问道:“柳先师,现在如何了?”
语落,林迟堂抢着答道:“你还有脸问他?你那借尸还魂之术让他清醒了几天,就成了一问三不知的真小孩儿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楚寒点点头,心下了悟。他看了一眼白岳,沉声问道:“白岳,你、想要什么?”
白岳还未回话,便见冷冥又拉了楚寒到身后道:“不必跟他们废话。”
白岳抿了抿下唇,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篆——那是楚寒离开村子前画的驱邪符,因着后来村民们互相撕咬斗殴,已然变了颜色,成了一道招邪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