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顿了顿,心道:看样子冷冥并不想杀人,否则怕是早动手了。至于他旁的目的——自己也没兴趣知道。想着,他点了点头,走出房门。
“楚——”见楚寒夺门而出,娄弈紧张地唤了一个“楚”字,“宫主”二字尚未出口,便被冷冥一个看似和气的笑容给逼退了。得了楚寒的灵力,娄弈脸色好了许多,但此时被冷冥吓的有些微白。他坐起身来,往墙根靠了靠,颤巍巍地说道:“公子——孤公子找我、何事?”
冷冥靠近了些许,惹得娄弈垂下头去,环抱了双膝,一副暗战心经的样子。冷冥轻蔑地一笑,而后道:“呵呵,娄弈啊,你不必装了,那日替我诊脉你便知了我是谁,可为何这么多日子并不拆穿?”
娄弈的脸色由白转红,赶紧解释道:“额,我是知道自己、以前对不住另尊、我......我想改过自新。”话音刚落,娄弈脖颈之上就顶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敛华剑。
“说实话~”冷冥嘴角微微一斜,露出杀人时才有的标志性表情,娄弈一个哆嗦从床上咕噜下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您杀了我吧,求您,要不杀了我给个痛快,要不——如果可以不死的话,我怎么做都行!这些日子我不能自杀,还活着受罪,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啊......”
冷冥用剑刃挑起娄弈的下巴,恶狠狠地反问道:“当真做什么都行?”
娄弈连连点头。冷冥收回敛华,“起来吧——说,你幕后是谁。”
娄弈听罢,将头磕在地上不敢起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这个真不敢说啊,他手上有我爹娘在,若是我说了——”
冷冥打断他道:“第二个问题,你们有何动向——”
娄弈这才直起腰道:“这个我说,这个我说!下月初一,他们要去你的地界,声讨你!”
冷冥嘴角微微一扬:“呵呵,声讨——很好,很好,”说罢,他落下一句“娄先生聪明,定是知道日后该如何做。”便转身要走,却听着娄弈又从后头谄媚道:“冷宫主!还有一人还在你明蛊宫,如今为那人所用,叫宇文照!”
听了这个名字,冷冥忽而又想起那日未曾与自己谋面的碧华君,他也告诉楚寒,要小心此人——心上闪过这个人的一瞬,冷冥眸子微闪,嘴角的笑意也燃起一处苦涩。
乾坤宫后园,槐树下,楚寒正坐在竹椅之上苦思冥想,他拿着树棍在地上画着圈圈,算计着来到这书中的日子,一天、两天、三天......眼看着归家遥遥无期,他摇摇头,一声长叹。
“师尊,叹什么气呢?”楚寒闻言抬头,只见冷冥已经站在面前了。他面色有些沉郁,但见着自己时,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无事——”他应道。
冷冥点点头,微微扬起下巴:“楚宫主,我已得知你们各大门派要声讨我的消息,结局谁会赢,你该向着哪一头,楚宫主很清楚吧?”
看着冷冥略带威胁地对自己挑挑眉毛,楚寒心里忽而有些酸涩——仿佛上一秒那人还微笑着叫自己师尊,下一刻——如今,便又如此冷漠疏离了,大概只有他口中的碧华君可以让他真心看待吧。
楚寒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目送冷冥出去。走到门口时,冷冥忽而垂首看见自己这身红衣,随即又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楚寒。冷冥心头闪过一丝甜意。
说来也怪,冷冥在宫里的时候,楚寒总觉着身边有个大魔头很是压迫,如今冷冥走了,他反倒有些不适应。这日一早,才睁开眼,他便开始不自觉地念诵道:“今日是魔头走得第十天。”言讫,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心思:自己居然算计起这些,莫非自己有受虐倾向不成?
这几天,各大门派仙首都聚集到乾坤宫里,讨论声讨冷冥之事。这一天人最全。楚寒贵为宫主,但因为没什么实权,被安排在正首右侧,也没什么需要他发言的地方。正首左侧理所当然坐得是柳城离。他时不时朝楚寒投来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期待他能说点什么,然而并未~
堂下,飞鸢堂林迟堂怒气冲冲的地坐在一旁,身后站了几个同样怒意不小的修士。上饶宫东宫宇也在,他仍是一身贵气的打扮,见了谁都礼貌的点头微笑。他身后的修士可就多了,有两个最为俊俏的站在他身后,还有十余个留在了门口。堂下还有许多小门小派,不一一再表。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柳城离发话道:“听说冷冥近日染了重病,正是咱们声讨他的好时机。”楚寒听罢一怔:冷大魔头生病了?想着他浑身是血还嘴角带笑的模样,楚寒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你说呢,宫主?”柳城离斜了眼睛看着他,语气也极为愠怒,想来是怪他又走神。
“嗯,”楚寒淡淡地应了一声——毕竟,即便他说“小说结局就是你们失败,小说人物设定就是你们都打不过他!”诸如此类的话,也没人肯信,换言之,自己这个宫主人微言轻,点不点头没个两样,因此就干脆点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