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咕嘟嘟的滚着,麻辣的味道不停地刺激着味蕾。
陈媛见余舒曼吃得欢,忍不住打趣道:“女明星不都要节食维持身材的么,怎么你吃得像个假的女明星?”
她不说这个余舒曼都忘了,但她立刻走回过神来了,“嗨,我经纪人根本就不管我。”
明程闻言一脸问好的看向她,似乎很不解。
“主要吧以前也没通告,不用出门,谁管我啊。”余舒曼笑嘻嘻的解释道。
这都什么人间真实。
陈媛忍不住叹了句不容易,明程却道:“那都是过去,以后你会成为她的摇钱树,自然就会管了。”
“那我要趁现在还没被管赶紧多吃几顿。”余舒曼哈哈笑了声,将一口麻辣牛肉塞进嘴里。
然后歪着头看了看旁边的男人,“程先生铁口直断,是要当半仙儿还是锦鲤?”
徐路湫听了差点被豆奶呛住,“……这也太搞笑了罢。”
想想明大佬一身直缀长衫山羊胡子样,或者穿着肚兜怀抱金黄大锦鲤额间一点红朱砂的福气相,真是太搞笑了。
明程嘴角抽抽,“……都不当!”
余舒曼眨眨眼睛,心里一肚子逗他的话没敢说,生怕把人给撩恼火了。
吃完火锅出去,已经是月上中天,这边地处郊区,夜生活没那么繁华,路上行人不多,路灯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徐路湫开车,将余舒曼和林小秋先送回酒店。
下车时,余舒曼听见背后有人叫了一声她,“余小姐。”
她停下脚步,面带疑惑的回头去看,只见车窗里男人轮廓分明的半张脸映在路灯光影里,莫名染上几许温柔。
“……程先生还有事?”她轻声问了一句。
明程笑着点了下头,“明天见。”
他的笑容清浅,眼里的笑意像这夏日无论如何都带着喧闹的暖风,呼啦啦的从她心上呼啸而过。
她愣了愣,连忙又撑出一张笑脸来,“好,明天见,晚安。”
“晚安。”他点了一下头,然后车窗慢慢升起。
余舒曼转身走向等在一旁的林小秋,酒店门口的灯光很明亮,值夜的保安向她点头打了声招呼。
高跟鞋的鞋跟在瓷砖地面叩出清亮的声响,她看着电梯轿厢墙壁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突然回过神来。
已经竟然因为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失了神?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太缺爱了,还是过于寂寞,一点点好就对一个不知道身家背景和来历的男人心动?
林小秋看着她几经变幻的面色,有心想问那位程先生到底什么来路,和她又是什么关系,想了想,还是没问。
“曼姐,你早点睡,有事就叫我。”她把余舒曼送到门口,看她刷了卡开门,就指指旁边的房间。
余舒曼点了下头,“你也是,早点休息。”
洗漱过后夜慢慢深了,余舒曼可能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是睡得并不安稳,她好像突然回到了还在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被同校的小男生欺负,嘲笑她是没妈生没爸养的野种,她想反驳,却吵不赢人家。
她躲在学校小操场的角落里,直到天黑了,确定那些人都走了,才敢走出来。
院长妈妈见她放学没回家,心急如焚,到处在找她,找到之后抱着她不说话,好久才叹了口气。
后来那个抱她的人死掉了,她想起那场冷清的葬礼,和风雨飘摇中的福利院,后来变成残垣断壁,她什么都没有了。
“一无所有的人不要害怕失去任何东西。”她记得有过这么一句话,她靠着这一口气,终于走到了今天。
但现在她开始怕了。
她突然从梦里惊醒,只看到床头灯昏暗的黄,中央空调时有时无的呼呼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疯了。”她嘟囔道,从床上坐了起来,扒扒头发,喝了杯水,又连忙扯着被子躺下。
没多久又跌入了梦中。
这次梦里的景象不再是小时候,而是现在,主角除了自己还多了一个人。
程明程先生。
“余小姐,我喜欢你,你呢?”男人红唇轻启,好似妖艳的食人花,黑亮的眸子像黑洞一样,只要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
她站在不知道是哪里的场景中,仿佛他是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双脚不听使唤的向她走去……
惊醒前最后一个画面,是她霸王硬上弓的将男人推倒在地。
余舒曼:“……”不不不我怎么可能这么饥渴???
这个梦之后她再也没睡着过,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又滚了多久,终于听到了闹钟的声音。
真的从未觉得闹钟的声音那么动听过。
她松了口气,用几近于滚的仪态从床上下来,冲进洗手间后看见镜子里蓬头垢面又神情憔悴的女人,发出了一声足以刺破云霄尖叫。
林小秋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在外面把门拍得砰砰作响,“曼姐!曼姐你快开门啊!”
门内突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