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一个一切风波都过去的夕阳。
远方呼应着那昏红绮丽夕日的瑰色海面,正荡漾着细小的白色浪花,而岸边上,一座座林立的高楼,宛如童话故事中,囚禁着公主的城堡一样。
【直到最后,你的恶龙,也从没有把你从王国之中掳走。】
太宰倚在栏杆边上,低头不语,在他身边,是遥望着对岸的中岛敦。
他们同样的,都着十分正式的西装,摇晃着红……啊不对,香槟。
仿佛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是的,远方,对岸,西装,实际上,两人所处的位置,是在一艘豪华客船之上。
这座客船宛如一只漂浮在海面的巨鲸一样,几乎是矗立在水上。
中岛敦收回了眺望的目光,他漫不经心的向着栏杆之下扫了一眼,发现……真高啊。
于是中岛敦准备将他刚刚在和太宰治谈心之前放在栏杆之上的一盘食物,拿下来。
只是这没有进行多久的动作,让他错过了注意到了,一只紫色的“蝴蝶”自不远处,飞了过来。
然后那翩然而至的蝴蝶,一脚把倚在栏杆上的太宰治踹飞了。
回过神来的,被突然飞出去的太宰先生吓了一跳的中岛敦,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看了看即使用脸着地手中所托的香槟都没有撒的太宰治。
又看了看明明穿着一身繁杂华丽,身上各种藏银制成的饰物,看上去步伐肯定不能太大的女子,用那他也没反应过来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飞了太宰治。
没道理啊,那么细的高跟鞋,怎么能踹那么远?
支撑点是从哪儿……啊!她是飘着的。
复曲有误,以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姿势,站在那细细的栏杆的平面之上,宛若蜻蜓点水一般。
不注意看的话,完全无法发现,她的脚实则,并没有站在栏杆上。
而这种奇异的状态,也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待到她背后那对在阳光下斑驳而通透的紫水晶色翅膀消弭于空气之后,她才结结实实的站立于船上。
或许是这景象过于让人匪夷所思,直到复曲有误垫脚落到了船的甲板之上,中岛敦才回过神,自然,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起刚刚还跟他探讨生命意义的人生导师——太宰治。
不过既然能做人生导师,那么说明太宰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尽管前面两句话并没有任何关联意义。
但是我们伟大的仿佛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这种后果的太宰治,连手中的香槟都没有撒的太宰治,早就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甚至还在揉他帅气的脸庞。
“呀~啊,小小姐,”太宰治揉完脸,微笑着向来人打了个招呼。
而复曲有误,原本面无表情甚至蕴着薄怒的脸上,这才挂起一抹微笑。
她先是笑着向中岛敦打了招呼,而后又把脸上的微笑撤了下去,换上了一抹似笑非笑,朝太宰治打招呼。
“呀,”复曲有误以一个中岛敦非常熟悉的动作,太宰式的动作倚在了刚刚太宰治所靠过的栏杆上。
“你知道的吧,我是来……”复曲有误一挑眉,“把被你们所关押起来的恶龙,放回去的。”
闻言,太宰治一愣,而后他突的笑了起来。
“放……回去吗?”
太宰治这样重复了一遍。
中岛敦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打哑谜的人。
他挠了挠头。
“既然不是带回去的话,那……”太宰治的笑,意味深长。
而一脸懵逼的中岛敦,看着眼前的场景,感受到了智慧方面,或者说是从这气氛上,他受到了排挤。
“有什么区别吗?”中岛敦那一脸七岁小孩刚上小学的勤学好问的模样,逗笑了一脸严肃的复曲有误。
“这区别可大了,我和你说……”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在太宰治正要向好奇宝宝中岛敦解释的时候,复曲有误打断了他的话。
“中原中也再不回去的话,被‘扣押’了干部的港口黑手党,可是要稍微发点脾气的。”
复曲有误似是苦恼的,揉着眉心。
而还依稀记得作战计划的中岛敦,一脸的恍然大悟。
“我去问问乱步先生!”说完,完全明白复曲有误是来要“关”着港口黑手党干部的书的中岛敦,飞也似的溜走了。
而他是想逃离这个有些尴尬的地方,还是真的想帮忙。
也就只有他自己和天知道了。
……
自倒映着紫玫瑰色天空的海面上缓缓飘来的,咸甜的风裹挟着水汽,吹动了我的头发,还有裙摆。
直直的站在船边栏杆旁的太宰治,将手中的那一杯香槟放好,他看着我,脸上的微笑,十分的欠扁。
“小小姐,你究竟何时才能选择我呢?”
听起来像是在买奶茶排号一样抱怨的语气。
而即使是无聊的抱怨,由太宰治来说的话,也会让人无故多那么几分奇怪的遐想。
不得不说,他这个人确实有魔力。
而所谓的欠扁,也不过是我个人的观点罢了。
当然,我想这个“个人观点”不止是我一个人有。
他就这样半是认真半是试探的看着我。
尽管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可我还是在空气之中,察觉到了,小心翼翼。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应该是笑,还是应该维持严肃。
微凉的海风吹动了我额角的散发,抚的人痒痒的,咸甜的空气让人想要打喷嚏。
“你仿佛所有人都给过机会啊,却从未对我有过同等的机会,”太宰治并未看向我,他活动活动手脚,微笑的看着远方的海。
“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甩了甩手,他扭头,斜阳照在他无斑无痘值得人羡慕的脸上。
“……”什么机会呢,我想,那大概是太宰治所以为的,一种奇怪观点上所指的机会吧。
能够摧毁我的机会吗?是不是有些可笑。
我嗤笑,“是啊,是你的错觉哦。”
太宰治挑眉,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样,我低眉,注视着鞋面。
“因为我稍微有些清楚你的啊,”我抬眸,注视着平静的看着我的太宰治。
“所以我不妄想可以从你怀中得到安心这种感觉。”
“嗯,你太难啦。”
“虽然等你沦陷了,那肯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温柔,但是攻陷你呢~”
我歪头,说出了我一直牟定的想法。
“我没把握。”
是的,只是没有把握而已。
被感情所左右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我也说不清,癫狂又或是夺目,弱小又或是强悍。
都有可能,我并没有把握去抓住太宰治,就像谁也不能凭空去说我可以抓住光一样。
但我似乎终于,做到了不是吗?
是啊,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刻,我就已经抓住了,抓住了……
看着眼前的人,我晃神,我究竟做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