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是这么说的——空腹不能吃饭。
看着盒内没有竹签也没有叉子,自顾自的冒着诱人热气的章鱼小丸子,我陷入了今天以来不知道第几次的沉思。
请问我现在找费奥多尔要一双筷子他会不会觉得我矫情?
还有一个问题是,费奥多尔是不是,没有吃过章鱼小丸子?
我觉得我陷入了世纪性难题。
这个难题比让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站在我面前让我随便揍不用负责还难。
我有些无望的看向了费奥多尔。
他歪头,无辜的看着我,看上去……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我国籍不是印度不喜欢吃手抓火锅一样。
我低头,生活不易,毒毒叹气。
“不知道小小姐有没有兴趣……”费奥多尔朝我笑,身着较为简单服饰的他看上去更加的弱不禁风了。
M形状的刘海给他平添了一份少年感,前提是忽略他的黑眼圈,我觉得他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年纪轻轻长出法令纹了。
等等,他不会有个叫佐助的弟弟吧,我怎么觉得他这苦大仇深但看上去总有什么隐情的设定很眼熟。
而且都是想消灭“和自己有着相似力量”的人……
我看着费奥多尔,一脸震惊。
因为我发现,我可能真的是个沙雕。
震惊归震惊,在费奥多尔朝着我问有没有兴趣的时候,我的大脑自动帮我分析了一通之后指示我的嘴自动的快速的答应了他。
“有!”
对,在费奥多尔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就已经答应了,快到费奥多尔的“引诱”还没说完,我就答应了。
……我猜我的大脑是这样想的。
我答应了费奥多尔——他就会答应我所提出的小条件——这样就能得到叉子——有了叉子就能吃东西——能吃东西就能补充能量——完美。
咽了一口口水,我对自己不争气的大脑和嘴深恶痛绝。
但答应都答应了,也没办法啦,像是由于“谁”的动作而无奈一样,我向自己妥协了。
一直盯着地板的长发男人在我掷地有声的说了句有的时候,愣愣的看了我一眼,他的脸上还挂着虚浮的假笑。
感觉像是把嘴角缝上去的一样。
挠了挠头,我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指了指那个动作有些迟钝的长发男子。
“你的手下?”我怯怯的问费奥多尔道。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
然后我的手腕拐了个弯,食指指了指我自己脑门,“他这里?”
是不是有问题?
当然我并没有明说,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虽说我没那功能。
费奥多尔皱了皱眉头,他轻巧的拨过话题,“小小姐不好奇我想邀请你做些什么吗?”
我收回手,心想,也是,这么深刻的话题什么的,我还没和费奥多尔熟悉到这个程度。
于是我顺着费奥多尔的话说道:“好奇。”
大概是我敷衍的语调表现的太明显了,费奥多尔被我逗得笑了一声。
嗯,一声,“呵”的一声。
费奥多尔活动了一下手腕,他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了那本书,回头对我说道。
“是的,他已经没办法感知到恐惧了,”费奥多尔笑着说出了骇人的话。
“噗,”他笑了笑,“不然怎么会负责看守你的任务呢?”
“你这话说的,”我有些伤脑筋的盖好了刚刚被我打开的章鱼小丸子盒子的盖子,“总觉得你是在告诉我,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堪比伽椰子和贞子一起跳舞的惊悚故事。”
“我难道喜欢‘梦游’吗?”我纳闷的问道。
“谁知道呢?”费奥多尔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摸了摸脸,食指和拇指伸直,剩下三根指头窝起,把下巴放在虎口,比了一个某些人经常摆的pose。
“吾好梦中杀人?”我非常曹孟德的说道。
虽说我用的是中文,但是这个一直和我用日语交流的俄罗斯人,还是听懂了一般。
他轻扯了一边的唇角,一个字面意义上的邪魅狂狷的笑容自他面上浮现。
我囧囧有神的看着他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嘴角。
总觉得我是不是按到了他什么奇怪的开关啊?噫。
“这是他自己的想法,”费奥多尔并没有看向他口中所说的“他”,反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
而自费奥多尔进屋就已经站起身,那足以止小儿夜啼的笑容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夹杂上了一些……“花痴”吗那是?
我瘪瘪嘴。
“反正,他是个忠心的下属,”费奥多尔抱着书,他回头瞥了一眼那位长发男子,“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那神情,吓得我以为看到了好些年前的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
我自牙缝中挤出了一丝气。
大佬,这才是大佬。
大佬佬中佬,我摇摇头。
费奥多尔挑眉,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复而走到了门口,大概是见我没跟上,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关门前我瞥了一眼屋内恨不得用弯腰鞠躬把自己折成两半,仿佛是用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恭敬的那个长发男子,直到费奥多尔走出门,他也维持着那个堪比瑜伽媲美高中体测的动作。
我咂舌,关上了门。
准备准备,跟着费奥多尔拿根叉子去喽~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哼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