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我被赶出来了,和尾崎红叶一起。
被太宰治赶了出来。
在这个艳阳天,太阳都还没下山的时候。
我和尾崎红叶走在通往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的路上。
尾崎红叶撑着她的伞中剑,那把巨沉的红伞,我撑着我的夜幕星河,遮盖着太阳。
我跟在她身后,在她走进玻璃门之后,我才进去。
在摆放着密密麻麻黑色裹尸袋的大厅里。
森鸥外和中原中也正在望洋兴叹,他们感叹着在生死面前,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中原中也摘下了常年不摘的帽子,放在胸前,他悲伤的看着放有遗物的裹尸袋。
我在看到中原中也之后,就收起伞走到中原中也身边了。
我又看着中原中也戴回帽子,他抬手,像是想习惯的摸摸我的头,却在抬到一半僵住了。
我抓过他的手,蹲下身,放到自己头上。
他被我逗笑,却是个悲哀的笑容,手放在我头上轻拍了两下。
中原中也还是在难过,我却没有办法安慰他。
我很疑惑他对下属的感情如此之深到底是怎么来的。
尾崎红叶走到森鸥外身后不远,她收起了伞,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森鸥外转身,走向尾崎红叶,他张开双臂,说:“哦呀,红叶君。”
“被太宰那家伙从侦探社里赶出来了唷,”尾崎红叶把信封递过去,“说是关着派不上用场的俘虏只会增加费用支出,所以被逼着来做传信人,以抵消住宿费呢。”
我早已站起身,从中原中也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我撕开了包装纸,放进嘴里。
中原中也没有管我的动作,他神色紧张的看着尾崎红叶手中的信封。
森鸥外伸手接过。
“好像是侦探社社长的茶会邀请,”尾崎红叶递过去之后这么说道。
森鸥外要笑不笑的表情有些渗人,他说:“……原来如此,来了这一手啊。”
……
我拍拍中原中也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
中原中也皱着眉,在森鸥外的言语下放松了动作。
“中也君,没事,”森鸥外拆开信封,他一目十行的反复看了信至少三遍。
收起信,森鸥外向电梯方向走去,走了两步,他转头说:“啊,你们先休整一下吧,有误一会儿来找我一趟,我很想听听你的任务概况。”
“是,”我回答。
……
森鸥外的办公室。
明明外面还是白天,整间屋子里却漆黑一片,只有黄色的灯光毫无温度的照亮这庞大的房间。
我如约站在森鸥外的办公桌对面。
森鸥外身边没有爱丽丝,他双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怎么样?”森鸥外问。
我面无表情,看了森鸥外戏谑的眼神,我回答。
“我感觉太宰治不太可能回得来,”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我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
“美人计什么的,”我摆弄着指甲,看也不看森欧外,“他明明和我没什……不,就他自己那张脸,还要什么女人?”
“以后这种类型的‘招揽’,你不如派中原中也去,中也那么好看,”我眨了眨眼睛,“说不定万一,中也真的惹急了太宰治,被太宰治追着打,打着打着就回来了呢?”
“毕竟你们男人的‘友情’真的很让人费解,”我异想天开的说。
我知道这个“异想天开”想的太开了,而森鸥外也清楚,我的话不过是在转移话题。
但他还是接过了我的话尾。
“中也君的话,有误你不会心疼吗?”森鸥外还是那副戏谑的表情,“但是你提出的假设也不是没有道理。”
森鸥外做出一副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的表情。
我磨搓了一下手掌,笑着回答:“不心疼。”
“比起让我继续到处跑,我觉得让中也去会会‘老情人’更简单,中也肯定愿、意多跑的。”
他是会死守首领命令的人,中原中也。
他会死守着那个命令,克己自律。
我趴在森鸥外大大的办公桌上,无聊的摆弄一个古朴黑色调桌子不搭调的旋转水晶球摆件。
我把水晶球倒过来,再放正,里面的雪花向下飘落,穿着婚纱的一男一女两个小人脸部模糊不清,在他们身边,是洁白的雪花。
“那这次呢,你还是想留在原地?”森鸥外也看着水晶球,他笑着拒绝了我一生的“请求”。
工作什么的都推给中原中也吧。
“那可不行的,接下来的东西可是需要你也去,”森鸥外轻描淡写的把手放到了尾崎红叶带来的那封信上。
水晶球中的“雪花”全部飘落到底了,尘埃落定。
我再次把它翻转了过来,底部有个凸起,我拨动了凸起,它的内部响起了婚礼进行曲,而原本隐藏在两个塑料小人身边雪里的几个灯泡发出了七色的光。
我抬眼看着森鸥外,他说:“最大的让步是,商议时你可以不去。”
“毕竟——反击的狼烟要打响咯,你和中也君养精蓄锐一会儿也好。”
“我们要,和侦探社联合。”
森鸥外现在的笑容十分“太宰治”,就是那种,常年在太宰治脸上看到的“得逞了”的笑容。
我瞪大眼睛,装作听错了。
“什么?我们要和侦探社联姻?反击的联姻?”我克制不住笑意,“中也知道他要嫁出去了吗?你居然舍得让干部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