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卷子出去,没想到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白岩松,他没穿校服,上半身穿着一个很骚的亮黄色卫衣,下半身套着校裤。
“哟,这不是嘉裕吗?”
我忘了,他们班在这一层楼。
我冲他点点头,就算是给他打过招呼了。
白岩松这人阴晴不定,他这么看我,我总觉得他在打我什么主意。
我还没走过去,他就把手一伸,将我拦住,两根手指头捻了捻我手中抱着的数学卷子。
他咦了一声:“我怎么看阿洵做过这个?”
王洵成绩好,长得也不错,从小到大都是老师的宠儿,每科老师都很喜欢他,我记得他以前也参加过一些竞赛,这应该也是老师给他的吧,王洵做这些,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一边从他手里抢卷子,一边说:“我怎么知道。”
没想到白岩松起了逗弄我的心思,把手里的卷子高高举起,我跳着都够不到,他死性不改,就是喜欢按着我欺负。
白岩松还跟个sb一样在说,来拿啊,来拿啊。
奈何我“先天不足”,身高没有什么优势,像个小丑一样被他逗着玩,他笑嘻嘻的说:“就你还写‘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你到底对现实有多不满,有多大的报复没实现?”
看来语文老师履行了他的诺言,一不做二不休,当天就把我那个作文给拿到全年级展示去了,连他们班上都看见了。
我的手一僵,白岩松顺势往后一跳,卷子离我更远了一些,那张薄薄的纸在他手中发出“哗哗”的声音,白岩松的眼里带着讥诮,仿佛在说,就凭你也配写这句话。
他眼中的目光,我看过无数次,可唯独这次,我一直平静的心起了波澜,勾起了怒意,我凭什么不能写?我做什么事情写什么东西,又与你白岩松有什么关系。
我冷笑一声,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双手猛的推了一下白岩松的肩膀,他的身体往后一退,“磅”的一声撞在了墙上,看着挺疼,等他胳膊降下来的时候我抢过了卷子,沉着脸说:“与你无关。”
白岩松一愣,我推开他走了,脸上绷的极紧,可只有我自己知道,绕过他的时候我腿微微打颤,我在白岩松的面前,一向只敢逞嘴上功夫,因为我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人,我也惹不起,但我今天,居然把他怼墙上了……
我闭着眼,等待着身体某一处传来疼痛,可是我都走好远了,都没有等到,只听后面传来一句:WM,神经病啊。
白岩松改性,老天下红雨。
我抬头,这天,还真挺红。
黑红黑红,看着快黑了,哎呀,郑宝!
我好像在里头呆了挺久,一看时间,都过去小半个小时了,我急匆匆的跑到教室里头,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郑宝的,我给他打了过去:“等等,哥们马上就到。”
郑宝那边声音嘈杂,他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就听到他最后哦哦了几下。
等我跑出去找他,没找到,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郑宝那头安静了不少,我:“你在哪啊?这里没人啊?”
“对啊,学校门口,香香麻辣烫。”
“什么,你换地方了?在哪。”
“我找不到,你给我发个定位算了。”
郑宝在那里占着位子不去挑菜,被老板赶出来了,他又去重新找了个地儿,我等他给我发定位,结果我站着的地方信号不好,那玩意儿半天转不出来,我又跑到旁边那个奶茶店外面去蹭个wifi。
我怎么也没料到,我就瞧见王洵了。
他背对我站,虽然只是一个后脑勺我就知道是他,那可是我看了三十几年的人,就算是化成一捧灰堆我面前,我都认得出来,关键不是碰着他,而是他旁边还有个女的。
他们俩站在奶茶店里头,应该是在点单,偶尔还会侧头对对方说几句话,但主要是女生主动,王洵多半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