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绵绵“唰”地坐直了,一把抓起手机举到面前。
楚枫:【还没,怎么了?】
孙绵绵撇撇嘴,她开始怀疑这人的情商了。这时候如果她回一个“没怎么”,那今晚的聊天可以直接over了。
紧接着,手机又震了一下。
楚枫:【我在四坪路。】
四坪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下拳场不就在四坪路。
想到那晚他打拳的狠厉劲,孙绵绵有点坐不住了。
等回过神,她发现自己已经换好衣服,拿着伞下了楼。她轻手轻脚地换鞋开门出去,直到坐上出租车,才想起来四坪路上又不是只有那个拳场。
是啊。
万一他不是在打拳呢?
万一他已经离开了呢?
孙绵绵握紧了手里的雨伞柄,还是没让司机掉头。
她赶到地下拳场时,里面正热火朝天。观众席上人们整齐划一地大声呼喊,“ko!ko!ko!”
被光束照亮的将四方拳台上,一个穿着蓝色拳击短裤的选手背对着她,一下一下地搏击着,冷白色的肩胛骨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明显凸起。
这个背影非常熟悉。
就是楚枫。
而那个被他猛揍的背靠在弹性围栏上鼻青脸肿的也是老熟人,曾经嚣张地朝楚枫比手势最后却被揍翻的大虎。
大虎其实今天不太想跟楚枫打。
自从七月那一场之后,楚枫像是人间蒸发再没出现过,而他也几乎是打遍拳台无敌手,赚了个盆满钵满。
谁知道冤家路窄,今天又和这个凶神见面了。
大虎对这个年纪不大,却狠起来跟狼似的少年很有心里阴影。到现在他都还记得,自己被揍得肠子都快断了的痛苦。
跑是不能跑的,只能装逼硬打。
结果,今晚的楚枫比上一次还凶残。
完全是不要命了的打法,一拳一拳,速度极快力量极大,重锤似的挥过来。他都想问,老子他妈挖你家祖坟了,让你和疯了一样。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大虎再次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拳场内如同被点燃的热油一般,沸腾起来。
楚枫剧烈地喘.息着站在明亮的聚光灯光束下,慑人的戾气从每一个毛孔往外散发着。
他转过身。
满场的欢呼都没让他兴奋起来,黑沉的眉眼仿佛被冻住了,一丝温度也没有。冷淡的视线慢慢扫过全场,经过台下一个角落时突然顿住了。
楚枫抓着围绳翻下来,来到孙绵绵身边。
小姑娘穿着白色连帽卫衣,宽大的卫衣帽子遮住了大半眉眼。深亚麻色的柔软头发松松散散地披着,贴着纤细脖颈蜿蜒在领边。手里还拿着一把白色的透明雨伞,浅色的牛仔裤脚有一片大小不一的泥点。
他哑声问:“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孙绵绵说。
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瓢泼似的绵延不断敲击着沥青马路。路边一整排的店铺早已关门,只有霓虹灯牌还在闪烁。
孙绵绵站在勉强可以挡雨的屋檐下,从挎包里找出酒精棉棒和湿纸巾。楚枫脸上挨了几拳,嘴角、眉骨都破了口。最严重的唇角处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他肤色冷白,鲜血红艳,极致的对比,竟有一种说不清的魅惑。
“给,擦擦吧。”孙绵绵将纸巾递了过去。
楚枫没有接。
昏黄光影下,带着潮气的漆黑额发自然而然地耷在他凸起的眉弓上,鼻影高而挺直,薄而轮廓分明的唇是淡淡的樱花色。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深潭似的一眼望不到底,情绪莫辨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他随意抬手在嘴角摸了一下,动作粗糙带着痞气。看着指腹上的血珠,他慢慢捻了捻手指。
然后用带着血腥气的指尖,沿着孙绵绵白皙细腻的肌肤,又轻又缓描摹一般从她的唇畔滑到眼角,慢条斯理。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害怕吗?”他满是恶意地哑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我来了,我带着二更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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