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一怔,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眼睛轻轻眨了眨,问:“什么?”
原来电话不是齐宴打的?她抿唇抚头发,一时尴尬。
三十多个……她都给挂了,而且还拉黑了…
谢嘉释见状,喉结发紧,他大步走上来,随后向其俯下身,抓着她椅子两边的扶手直视她。
他的头发微湿,几点银色的发丝略遮住漂亮的眼睛,因为方才是一路跑着过来,到还在仍然微喘着气。
太近的距离,她一时皱眉,不动声色想退后,奈何身后的椅子背离着太近,距离并没退多少。
谢嘉释挠了挠头发,短暂呼气,别扭犹豫一会,待转过脸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事真的,不是在故意欺负你,也不是捉弄。”
顿了顿,“我拜托导演删掉那段有你的舞台,其实有别的原因。”他说着,略微低了低头,缱绻的发丝遮了桃花眼,他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挫败:“…但是早知道网上舆论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应该一早就跟你说清楚。”尾音下垂。
她打量他细致浓俊的眉眼,闻言,桑晚神色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但我没想到就算删掉了,还会被人偷录下来传到网上,这点是我大意了。”说罢,他狭长的桃花眼垂了下来,语气微涩,“我看了那些评论……拜托朋友删掉了一些,但是还有,我跟你道歉。”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也不是你的错啊,没事了。”
桑晚心情终于好了一点,这么说。
但他眼神里此时还是有明显的歉意。
真奇怪啊,明明那么桀骜的一个人,她心里惊诧。
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顿了顿,她便启唇问谢嘉释:“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删掉了那个舞台?我是为这个才生气的。”
“虽然我也是拿了钱干活吧…”她轻声说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桑晚抬眼,她看着对方,问道:“我个人觉得那个舞台还是挺好的,所以,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不想公开?…能告诉我吗?”
而对方盯着自己时,听到自己这句话后,他忽然就脸红了。
……?
她看着对方那张让人心动的帅脸,这是如今的顶级流量,内娱天菜,向来以桀骜不驯、以高冷形象示人的顶级音乐天才,此时他竟然破天荒地神色变得有些局促。
“…咳。”
见他不答,桑晚颇为纳罕地盯着他的脸,陷入沉思,眼睛肆无忌惮打量他的神色。
而对方被她这股近乎直白的视线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别过脸:“……看什么。”
“你的脸,”她歪头,问:“在红吗?”
“……?”唇瓣抿紧了。
桑晚抱臂,她的双眼里透着大大的疑问,不耐烦地催促道:“原因呢,快说啊?”
他白皙的脸庞染上淡淡的绯色,谢嘉释有点心虚地轻咳一声,视线轻轻瞟着别处,也不看她:“这个,不好和你说。”
她挑眉,半晌,桑晚随手捞起放在桌前的耳麦,戴上后转过脸:“哦,既然这样,那你就出去吧,其实我也不怎么想知道的。”故意冷漠道。
她骤然冷淡下来的态度让他一时无所适从:“你在干吗?”
“工作,”她调着耳麦,“也道完歉了,那拜拜,就先不送了哈,老同学。”
谢嘉释一听炸毛了,他一屁股坐在她工位旁的椅子上,长腿交叠,抱臂神情不爽,甚至有点气哼哼:“赶我走?我不走。”
银发的高大男生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快说好话哄我”的气场。
“……你是三岁小孩?”她一时无语。
谢嘉释摇头晃脑,薄唇抿着,出乎意料的表现黏人。
“喂,”他扯了扯她坐着的椅子背,“跟我说话啊。”
见她不理,又用脚轻轻踢了踢椅子腿。
“……我要工作。”
“现在还是休息时间呢吧?别装了,你耳麦里根本没声音。”他扬眉不满道。
她于是摘下耳麦,转过眼来看他,他原本晃荡着一双长腿,黑色靴子在地砖上轻击发出声响,见她看过来,谢嘉释立刻坐直了,又觉得掉面,抿唇,他又抱臂轻轻地哼了一声。
桑晚眼睫微动,心中的说不上来的惊疑不解。
对方完全没有表现出什么报复她的样子——即使在走之前,他曾经被她那样对待。
当时她曾说过的那句话———
“你有狂躁症,我不喜欢有病的人,我们分手吧。”——说出口的话特别的没心没肺,她是掐着对方的痛点说的,不然就不能让他恨上自己,所以她才能走。
虽然是答应了他经纪人的,但是,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愧疚。
可如今,她悄悄抬眼,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有些动容,即使过了三年当初的过节还在,可是此时却被抛在脑后,不被两人想起——她几不可闻地攥了攥指尖。
他是不在意那件事了?
——恐怕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思绪被蓦然拉回来。
“好我说。”见女孩的眼皮抬也不抬,他等了一会终于自暴自弃了,一头银发微微晃动,谢嘉释冲若有所思的女孩抬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