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阮静时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又回来了,只是药劲儿还没过去,整只猫有点蔫巴巴。
他站起来,两只前爪用力往前一抻,拉长身体伸了个懒腰,然后换了朝向,脑袋枕在庄栖胳膊上,又躺下了。
庄栖果然如他自己所说,喂完药抱阮静时上床睡了,他的出发点挺好,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冻透的猫暖一暖,结果一觉睡到现在,他那边没多少热乎气,反倒是身前让猫捂得暖洋洋。
庄栖还在睡,从阮静时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根根分明的微翘睫毛,鼻梁秀气挺拔,唇缝抿得很严实。
他的睡衣是从第三颗纽扣开始扣的,敞开的衣领下,锁骨分明。
庄栖皮肤本就白,常年藏在衣服下,风吹不着,日晒不到的部分,更是白得惊人,乍一看真像是窑里刚烧出的瓷人。
阮静时隐约注意到他锁骨上有颗小痣,用爪尖勾开衣领一看,果然有,还是红色的。
这人怎么长的,可真妙啊……
阮静时微微出神,没过一会,他后知后觉看看自己的猫爪,又看看庄栖的衣领,连忙撒开爪。
我去去去去,我怎么能干这种事!!
阮静时整只猫都要枯萎了。
庄栖是gay啊,他这么做,这算是轻薄吧……
一定是了!
自己真是烧糊涂了,竟然耍流氓……
阮静时心虚极了,连忙半坐起来,不敢再睡庄栖的胳膊。
这一下,他才看清庄栖的脸色很不好,平时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此刻更是透着不健康青白,微蹙的眉头上方,额发让冷汗浸湿了。
阮静时忽然产生不好的预感。
他半夜跑出去吹风,并没有随手把阳台门关上。一来他现在开个门不容易,二来他真没打算在外面过夜,想等自己冷静下来,进了屋再关上。
也就是说……他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庄栖也让漏进屋里的风吹了一夜。
而且这人一看身体素质就不好,没准真给吹病了。
阮静时用自己的肉垫贴上庄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有点热。他知道猫的体温高于人,如果一个人摸着温度比猫还高,那大概率是发烧了。
担心自己用爪垫试得不准,阮静时又拿自己的身体挨了上去。
庄栖在做梦。
梦里他变小了,回到六七岁的时候,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作业很简单,不过半小时,他便全部完成。
窗外红霞满天,夏季的傍晚向来比别的季节更长,庄栖下楼去厨房拿了罐冰淇淋,回到书房,抽了本书坐到电脑前看了起来。每当有看不懂的内容,他会在电脑上查一查,再继续往下看。
如果爸妈在家,这会就可以直接问了。
庄栖舔着勺子,楼下餐桌有爸妈留下的晚餐和一张纸条,告诉他今天会晚点回来,让他吃完饭,玩一会,困了先去睡觉。
他才不呢,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反正现在还不饿,等爸妈回来,让他们陪着自己吃。
嗯,冰淇淋真好吃。
直到天黑透了,爸妈还没有回来,庄栖合上书,一看时间,才七点多。
应该没有那么快。
庄栖出了书房,推开爸妈房间的门,一头扑到大床上,他决定就在这儿等,反正爸妈看到他不在自己房间,会来这里找的。
等他一觉睡醒,房间里还是黑的,庄栖揉揉眼睛看了眼墙上发光的时钟,十点了。
还没有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