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倪悦讪笑着走上前,“您是不是想知道范蠡的下落?”
“……”阎罗瞥了她一眼,“不是我想知道,是丁宁想知道。这种女人间的八卦我可没兴趣。”
“黑无常的意思是知道范蠡的下落?”楚江王伸出食指点了下他身边的空地,光雾之后是一张米白色软垫的单人沙发凭空出现。他指了指倪悦,又指了指沙发,饶有兴味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黑无常不如坐下说话,我对这段地府秘辛倒是极有兴趣。”
“具体原因我不能说,但如果两位大人想知道范蠡下落的话就请帮忙筹备三瓢瑶池水和十束忘忧草……”越说倪悦越心虚,自己是有求于人却不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别人,而且这两个别人无论哪个官职都比她大。
现世老板对属下的威胁再严重也就是革职下岗。哪像这里,生死全凭那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死黑的阎罗一句话。
“唔……如果两位不想帮忙的话也没关系,白术还等我回去吃饭……失陪了?”倪悦说着想要站起来快点逃离这个黑面阎罗的视线范围内,虽然他好像在想着心事并不是看自己,但拜托你发呆也别紧盯着她发呆啊。明明旁边的楚江王更加赏心悦目一点……
可是身体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无论怎么努力,倪悦都没有离开椅子一点。
于是从阎罗的角度看,倪悦整个人就像被黏在了椅子上,然后浑身摆动好似抽搐,再加上那苍白的面色,整个就是一羊癫疯患者被黏在了椅子上。
“不急,阎罗和天上的王母、嫦娥可是故人,要点东西可是一点不难。更何况那瑶池水何止千万瓢,而那忘忧草在广寒宫更是随处可见……”
这时从倪悦进来后就几乎不怎么说话的阎罗突然沉声打岔道,“季历,王母自玉帝下凡后就开始脾气暴躁,而嫦娥更是一年四季都没消停过。你要是真想知道那段别人的八卦你就自己上去问。怎么说你儿子在上面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
“正是心情不好你才恰能前去慰问。你与玉帝是竹马之交,与王母也是几千年的交情了……”
“几千年的交情就把我丢这鬼地方了。”阎罗恢复常态,冷哼一声,“说到底那件事的主谋还不是玉帝小子,可这胆小鬼却因为受不了老婆的唠叨就把我降到这里了还谈什么交情?至于你说的那竹子也早断了。”
“非也非也,这么多话全是推脱。说到底你只是不想上天,什么交情什么旧恨,加起来都比不上那月亮上的窈窕美女嫦娥吧?”楚江王话锋一转,眼神犀利又带着嘲讽地看向阎罗,“你不过是怕她知道你上了天去找你麻烦,啧啧,那几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放弃了升仙不说还避她如避蛇蝎。”
“激将法?”阎罗冷笑,不置一词。
“好,就算是激将法,但哪句不是实话?”楚江王撸起右手袖口,掐指算了算后笑道,“不过你不必紧张,过几天天庭举办蟠桃大会,嫦娥往常都会去百花洞和百花仙子等人排练歌舞……”
“你说真的?”阎罗斜着眼看楚江王,刚想答应却想到如果就这么点头不就代表他是怕那女人了?于是又扭头不屑道,“不过那女人在不在和我去不去可是毫不相干。”
“自然自然,阎罗怎会怕那嫦娥?其实就算嫦娥在广寒宫那又如何,阎罗想采多少多少忘忧草就采多少。只是您说不去……”楚江王蹙眉摇头叹息,“只怕丁宁丫头会为了姐妹情谊不断追问。唉,这小丫头做什么都好,就是那追根问底的烦人本事……不好不好。”
阎罗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那丁宁的粘人功夫实在厉害。再加上她是自己的秘书——如果这个秘书不称职倒也算了,偏偏这个秘书不但称职而且办事能力高得惊人。于是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把一些枯燥麻烦的琐事全交给了这个秘书,要是这个秘书被惹火了把所有事情就这么一撂,那他以后也别想再出来喝茶了……
“既然如此我就走一次吧,不过你可算准了嫦娥不在?”
“我的掐算在天庭都算是有名的,不敢说确保无一,却也能说是八九不离十了。”
阎罗听后沉吟了下,他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万一……”
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楚江王收敛了笑容重新又作出了掐算的收拾,眯着眼道,“大人您今天早上瞒着丁宁出来的借口是……”
“行了,季历,我就先走了。”阎罗适时地打断楚江王,然后又转头看向因为听了太多神仙隐私而呈现出呆滞状态的倪悦道,“至于你,回去告诉白术,私放魂魄还阳这罪名我是记下了。”
……
阎罗王走后,倪悦哭丧着脸问楚江王,“他是怎么知道的……”
“身为地府之首,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被瞒住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但是……他走的时候脸色很恐怖,像是在想什么坏点子。”
“别理他。”楚江王笑着拍拍正兀自苦闷的倪悦,“他是在气白术帮你出点子让你来找他,就算是坏点子也不会轮到你身上。怎么说也是白术倒霉……哎,你的脸色怎么更差了?”
“白术倒霉也是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