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孟晚星就从顾辰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随即将他推开。她撅着嘴巴,一脸不甘愿地说:“我饿了。”
顾辰心中浮起的失落感瞬间被掩盖下去,转换成对孟晚星的爱怜,他亮着眼睛急切地说:“那我让餐厅给你送吃的过来,不,还是我自己去餐厅给你端过来更快。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他迈着大长腿,一阵风般跑了出去,匆忙地连房门都来不及掩上。
孟晚星歪着头注视顾辰离开的身影,摸了摸眼角的泪痣:“才没有容易原谅你们,一切才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晚星将一个病人所该有的不该有的任性和病娇,发挥得淋漓尽致。她对所有的事情都保持挑剔的态度,从食物的味道到房间的光亮度,时而不时就有不满。偏偏顾辰对她的包容简直到了毫无底线的地步,只要没有拍戏的时间都围绕在孟晚星的身边照顾她,满足她一切合理不合理的需求。只要她能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的笑容,顾辰就能幸福得整个人冒出粉色的泡泡,要是孟晚星有一瞬间的皱眉或是不虞,顾辰就掩饰不住的无措和不安。
彭远桥冷眼旁观着一切,越看孟晚星越是不顺眼,在他看来,这个曾经默默无闻毫无存在的瘦弱小姑娘已经运用手段将单纯天真的顾辰耍弄得团团转,而情况严重到自己再不出手干预就无法收场的地步。
找到一个顾辰没有守在孟晚星身边的缝隙,彭远桥以他一贯不可一世的姿态对孟晚星不客气地训诫:“你也可以适可而止了,这一次的事情是顾辰做得不地道,可你顺着杆子往上爬未免也太久了吧。以你的身份能攀上顾辰的高枝已经是几辈子烧高香换来的,努力缩着躲在角落里当大明星的女朋友不好吗,要是不知好歹硬想着出来争一时之气,飞上梧桐树的凤凰掉下来还不如鸡呢!”
孟晚星听了他劈头盖脑一通教训不怒反笑,她抬头看彭远桥的眼神一片平静:“与其让顾辰当你们的摇钱树,我觉得还是将他收归我的所有物比较好。我觉得以前的童话故事都太老套了,现实应该是太过善良的白马王子,即使被别人利用和算计都傻乎乎的无所直觉,所以需要一个邪恶的大魔王来拯救他。你以为现在的情形是我攀附顾辰不放吗,那你就错了,是他需要我到了极致。”
彭远桥还来不及消化孟晚星话语中的深意,一头雾水的时候,孟晚星突然闭上眼苍白着脸色伸手捂住额头一脸痛苦地靠在沙发背上。
“你……”彭远桥刚想问一句,被他身后的顾辰抢了先。
“晚星,你又不舒服了吗?”顾辰半蹲在孟晚星的身前,紧握住她的手。
孟晚星睁开眼睛,可怜兮兮地对顾辰说了句:“我头疼。”
顾辰急了,说:“严重吗,我这就去把医生叫来。”
说完顾辰就想打电话,被孟晚星制止了。
“我只想安静地休息一下。”孟晚星一脸隐忍地说道。
顾辰立刻转头对彭远桥说:“桥哥,不好意思,晚星要休息了。”
彭远桥哪里肯顺着孟晚星的意来,他伸手指着孟晚星对顾辰说:“你开开眼好吗,这女人明显是可以在你面前装可怜,你看不出来吗?”
顾辰闻言脸色一沉,对彭远桥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请你现在立刻从这个房间出去,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顾辰性格温和,很少冷着脸说话,这一次却明显是动怒的样子,彭远桥心底咯噔一下,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倒是干脆地走了。
他人一走,孟晚星就伸手戳了下顾辰的左脸,顾辰转过头来看她,孟晚星得意俏皮地冲他笑。
孟晚星说:“他说得没错,我就是装病装可怜,怎样,是不是很过分?”
顾辰毫不介意地说:“一点都不过分,我也觉得他待在这里碍事,早想把他轰走,你做得正好。”
孟晚星说:“你是在无脑宠我吗?”
顾辰说:“我实在无条件宠你,只宠你。”
孟晚星抱膝坐在沙发上,偏过头去不看他。
她说:“你总是说得比做得多,我好像很难再相信你。”
顾辰默然片刻,伸长手臂从孟晚星的背后将她拥入怀中,他将头搁在她的肩头,亲昵地嗅着她发丝间的芳香。
他温顺地祈求道:“是我太软弱,太无能才给了其他人伤害你的机会,为了你,我会都改了的,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求你。”
孟晚星背对着他,哑着嗓子似乎再压抑着什么,艰难地说:“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能再多。我的心生疼得,如果再多伤一次,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走下来。顾辰,我有点累了,真的累了。”
顾辰环抱住她的手臂更收紧了一些,他红着眼眶说:“如果累了,你就停下来休息,只要你别走就好。”
孟晚星背对着他应了声:“嗯,好。”
只是她眼神中的清明和理智与她声音里刻意表现出来的柔弱不相符合。
孟晚星当然是在骗顾辰,她那颗强大到坚硬的心,并不曾因为顾辰和白语安那些捕风捉影都没有的传闻而伤到分毫。
孟晚星了解顾辰的善良和温柔,他对感情的坚定是根植于骨子里,已经认定了她的顾辰是不可能背叛他们之间的恋情的,这一点孟晚星很清楚。
但,顾辰太过于善良和柔软的特性已经到了愚蠢的地步,孟晚星不介意伸手拍去顾辰身边围绕着的那些烦人的苍蝇老鼠,她却也认为要给顾辰的行事作风一点必要的提醒。孟晚星有意地胡闹折腾,就是想让顾辰痛一次,痛一次他就能多一份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