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楚叫了两碗鲜肉馄饨,默不?作声的坐在她旁边。
秦姒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去看他,眼神望向不?远处的火炉之上架着一个正冒着氤氲热气儿的大锅。那个阿婆就像是在对待一件大事一样,认真的将每一个馄饨包得漂亮,然后缓缓放入沸水里。
大约一会?儿的功夫,雪白的馄饨在沸水里翻滚起来。店家连忙拿起勺子在里面轻轻浇了一下?,然后拿了两个干净的碗,在底下?扑了几片青菜,将馄饨打捞出来浇到放了青菜的碗里,最后点上几滴麻油。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将人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秦姒只觉得更饿了。
好在店家十分?的麻利,连忙将那两碗馄饨端到了她们面前。
秦姒瞧着碗里雪白的馄饨陪着鲜嫩的绿叶,上面还飘着零星的油花,鲜肉的甜香与麻油混合在一起,简直叫人食指大动,瞬间就信了齐云楚的话?。
她伸手拿了一双筷子,谁知齐云楚一把抢了过去,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又?擦,这才递给?她。
秦姒恶狠了,也不?理他,接过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了面前的馄饨。
待她将一碗馄饨吃完,十分?满足的放下了筷子,这才扫了一眼眼前的齐云楚。只见他面前的馄饨还好好的一个未动。
“你,怎么不?吃?”
“胃口不好。”他蔫蔫儿的看了她一眼。
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桌子上,起身将手递给?她,“走吧。”
秦姒却没有将手递给?他,假装没有瞧见他失望的神色,若无其事的掏出帕子擦擦嘴角,向来时的路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没多久,还隐约听见那个卖馄饨的店家看到银子后欣喜的声音。
秦姒心想他如今出门都知道带银子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袖袋,那里空无一物。若不是齐云楚带了银子,她都不知还有什么能够抵押给店家的。
她低头看着在地上拉得长长的影子,只见他越走越快。秦姒不?自觉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谁知他突然疾步走了过来,堵在了她前头。
秦姒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面前神色淡然的男子,强作镇定,“你做什么?”
“我寂寞,我空虚,我冷。”
秦姒顿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完全不相信这话?是他从口中说出来的,且她觉得这些话?十分?的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一样。
“我想你了……”
眼前的男子偏偏将情话?说的一本正经,多?情的眼睛好似是映进了天上皎洁的月光,亮得吓人,鼻尖上的痣就好似她心口处曾经灼下的一枚朱砂,灼得她心口隐隐作痛。
她忍了一晚上,实在忍不?住了,长叹一口气,“齐云楚你究竟想要干嘛?”
齐云楚一脸坦然,无辜的眨眨眼睛,“我真得冷。”
“所以呢?”
“我想抱抱你。”
秦姒:“……若是我不?答应呢?”
齐云楚不?说话,拿着一对湿漉漉的眼就这么看着她,直看得她心尖乱颤。
秦姒真是怕了他了。她硬起一颗心肠绕过他,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走回了客栈。
谁知她才进屋子正打算关门,他又?挤了进来,脱了身上的衣裳就往她被窝里钻。
秦姒瞧见他神色有些不?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只觉得手心滚烫,吓了一跳。
“我去叫人将随行的太医叫过来。”
齐云楚一把捉住她的手,声音越发的绵软,“你不?要走,我无事。”
秦姒瞧了他一眼,替他倒了一杯水。
齐云楚连续喝了两杯水神色看起来好些了,伸手拍拍旁边空下?来的位置。
“我就是睡不着,想要跟你一起睡,你别赶我走。我明天乖乖吃药。”
秦姒瞧见他这个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好好的一个人被她糟蹋成了这个模样,饶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软了下?来。
她解了衣裳熄灯躺到他旁边,拿起另一床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背对着他睡着了。
齐云楚兴许是累极了,一会?儿的功夫便睡着了。
秦姒却不敢睡,见他睡着了,拿了一块帕子湿了水搭在他额头上。
一晚上她担心他烧坏了脑子,时不时的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好在齐云楚底子好,很快便退了热。她这才放下心,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齐云楚便不在屋内。
秦姒伸手摸着空荡荡的床铺,长长叹了一口气。
红袖这时进来服侍她洗漱。
不?等她开口,红袖便说起了昨晚的事情。
“齐世子瞧着是……唉,奴婢一时没忍住。”
“你待会?儿叫随行的太医替他看一看,盯着他把药吃了。”她一想起他那个模样,明知道他是故意搏她心疼,却也是心软了。
红袖点点头,便出去了。
因为齐云楚风寒的缘故,他们在叶城多逗留了一日。好在这次齐云楚乖乖的吃了药,风寒也好了不?少。
秦姒这才放下心来,立刻着人出发。
接下来好几日,一入夜齐云楚就往她马车里钻。真就如他所说,什么也不?做,甚至手脚都十分?的老?实,
反倒是秦姒十分?的不?适应,只觉得他身上的那股气息实在是撩人。她只能尽量与他远一点,可无论头一天晚上她躲得如何远,第二日一早总是在他怀里醒来。
病好后的齐云楚少了那晚的可怜相,对着她神色极其淡然的表示:“是你自己钻进来得。”。
秦姒瞧着他冷漠的一张脸,一时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因为这种事情她从前没少干,只能当作什么事情没发生。
如此又过了两日。
这天一入夜,齐云楚便钻进了秦姒的马车。
秦姒如往常一样没同他说话,正聚精会神的看兵书。
“我要走了。”他从她手里抽出书放到一旁,盘腿坐在那儿给她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