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圆屏息望着这一幕,深深地担忧着少年接下来的处境,沮渠乐应该还不知道自己面对是怎样一个暴君!
“萧无烬”
许月圆情急之下唤了暴君的全名,清亮的声音在偌大的寝宫里瞬间被放大。
如她所愿,她成功转移了暴君视线。萧无烬君侧眸,眉头微蹙神色冷厉傲然,显然是对她的肆无忌惮表示不满。
“下去。”他下令道,轻而易举地放过了冲撞他的奴隶。
沮渠乐早已经被压迫而来的气势震慑,慌不择路地逃离。
萧无烬快步来到塌边,印象中她从未这样唤过他全名,垂眸扫了一眼她身上的伤,“何?事?”
“我......没事”她侧眸避开他的的视线,到头来自己还是落到暴君手中。
“你糊弄我?”萧无烬眼神不善,伸手擒了她的下颌,完全失去耐心,“逃也逃得聪明点,竟然会被人抓作人质。”
他们之间的旧账有点多。
面对这样的嘲讽,许月圆心生恼意,若非他杀了贺兰宴惹怒歧月单于,她何至于被呼延吉抓到王城,成了人质!
挣脱了萧无烬的手,一双圆溜溜地眼眸瞪着暴君,充满了恨意。
“你是我的女人,千里迢迢从长安来歧月救你,不是想看你如此待孤。”汹涌的怒意堆积在胸腔之间,压着怒火。
他入歧月王城那一日,以为城墙上那个蒙住面纱的女人真的是她,毫不留情地亲手射杀,这一切许月圆在城下看得清清楚楚。
“我从未求你来救我,你只是借着救我的名头占领歧月罢了。”许月圆气得脸通红,“况且、”
“况且什么?”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永远也不可能是!”
她选择彻底撕破脸,将从前与他周旋的耐心统统抛开。
不管不顾地吼完,许月圆浑身颤抖着。
预料中的反击并未到来,萧无烬立在塌边,并未反驳。
她瞧瞧抬眸,入眼的是暴君起伏的胸膛,他双手紧紧着,青筋暴起,眼眸之中有着汹涌杀意。
“孤没有、”开口声音却苦涩,袖子下的双手微微松开,他没有为自己辩驳。
话锋一转道,“说得对,你不是我的女人。孤从前待你太好,从今日开始,你只是一个歧月女奴。”
暴君微微倾身,手掌抚她腿上,捏紧,“如若敢有逃跑的心思,孤就断你双腿。”
霎时间,刺骨的疼痛直钻胸口。许月圆下意识惊叫出声,用力推开推萧无烬,他所捏之处正是她伤了的足腕!
倔强的脸再也崩不住,鼻头一算,眼泪当场滚落下来,“呜——”
为了最后一丝尊严,抱住曲起的膝盖将满是泪水的脸埋入其中,呜咽声却是止不住。
萧无烬太欺负人了,她的足腕绝对断了!
哭了许久,宫殿之中再无其他声音,她额头上汗湿了片,想着萧无烬已经离开,才悠悠地仰起头。
一抬眸发觉自己想错了,那个高?大的身影还在她身边。
“不要再哭。”暴君吐出四个冰冷冷的字眼。
“呜——哥哥——”她又将脸埋进膝盖。好想哥哥,若是哥哥在身边,一定会温柔地安慰她。
“不要再哭了。”萧无烬抓过?她的胳膊,强迫她抬起头。
许月圆扭了扭挣脱开来,转而扑到到床榻内侧,继续呜咽着,哭得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
彻底与萧无烬陷入了僵局,拒绝与他说话,甚至拒绝与他眼神对视。许月圆也不想再逃,萧无烬麾下百万军队,她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到。
只悔恨当时眼瞎,把?暴君认作了哥哥,如今甩都甩不掉,小命还被拿捏在他手里。
夜里,萧无烬回来见桌上膳食未动,撩开了幕帘直冲过来质问道,“你打算绝食?”
许月圆蜷缩在塌上,连头都不肯抬起。她身上有伤,衣裳沾了血,哭花了脸,看着实在狼狈。
“你在这般,孤就、”
他搜索着能用作威胁的话语,发现自己奈何?不了这个女人,她情况他再清楚不过?,她是一个孤女,远在长安的许家人与她并无血缘关系。
她曾经不止第一次抱着他说,她只有他了。然而那样的依赖只在她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前。
萧无烬回过?神,伸手就将她从角落里揪了出来,这样的蛮劲,引得她失声尖叫,“不要!”
无视女人剧烈的挣扎,萧无烬打横抱着她一路步入浴池。
池中已经由奴隶们倒入了热泉,他毫不留情地将她扔入池中。
“咳!”
温泉浸末了她的头顶,发丝尽数散开。许月圆挣扎着从水中出来,呛了好几口水,抬眸恨恨地等着岸上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