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暴君神色阴沉,心情似不悦。
他竟然令她起身。这几日她每每向萧无烬行礼,他每次都是视若无睹地走过,对待其他宫人也都如此,暴君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而且天还未暗下,他今日怎回得这么早。
一切都很反常,看来他今日心境很差啊。难道是因为昨夜她对他做的那些事?暴君不会误会自己对他有什么心思吧?绝对没有!
“茶。”萧无烬已经在木塌边坐下。
“是。”许月圆慌忙来走过去,捧起茶壶往御杯中倒茶,心里越发凌乱了,她怎么会将暴君错当做哥哥,然后对他......不,也不能这样对哥哥啊!
事实情况是,她对两人都做了奇怪的事!
双手颤抖着倒完了茶,又规规矩矩地站好,只求暴君将昨夜的一切都忘个干净,当她不存在就好了。
瞥了眼萧无烬,那双冰绿色眼眸一早便凝视着她。
更肯定了她心中猜想,因为昨夜的事,自己已经引起了暴君的注意,稍有差池就小命不保啦!
骨节分明的手执起茶杯饮尽,复又将杯子放回矮几。萧无烬神色一凛,视线移到杯中。
许月圆也怔怔地拿起茶壶,嗷嗷她这个蠢货,壶中并无茶水,杯中也没有,她方才走神竟未察觉这一点。
“你!”萧无烬神色一凛,坐姿透着君王的气势,手掌握住了膝盖上的衣袍。
意识到暴君马上要大开杀戒,许月圆抱着茶壶颤得更厉害了,“奴该死!“奴马上去沏茶!”
“你究竟意欲何为?!”
暴君的声音已近乎咬牙切齿,许月圆赶紧跪下磕头保住小命要紧,“奴该死!陛下饶命!”
“你昨夜、”
萧无烬拉过她的手臂,强迫许月圆仰头望着他。
果然是因为昨夜的事,她终究欠下了孽债,许月圆快速晃动双手,“奴对陛下绝无非分之想!昨夜、昨夜奴是梦见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哥哥,才冒犯了陛下!”
谁会对一个暴虐残忍的乱臣贼子有什么非分之想!萧无烬也未过太无自知之明了,她此生只钦慕哥哥一人,暴君跟哥哥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少自作多情了!
话音刚落,暴君本就冷若冰霜的神情,一点一点比方才愈加骇人,眼瞳的颜色又幽深了几分。凝视她片刻,视线渐渐下移到了许月圆的裙摆处。
她跪坐在地上,裙摆并未完全遮住丢了绣鞋的玉足,暴君正看着那处。意识到这一点,她脸上渐渐升起一阵羞红。
僵持片刻后,手臂上那几乎将她捏碎的力道消失了,萧无烬松开她起身径直往内室走,玄色衣袍曳地,长臂一甩,帘幕处价值万金的花瓶摆设摔了个粉碎。
“滚!”
许月圆死里逃生,立即夺门而出离开了未央宫,沿着长廊一路狂奔一路哭,她又想见伶人哥哥了,抱抱他,告诉他自己方才多害怕。
可伶人哥哥一定被她的在马厩的出格的举动吓得够呛,还是不要再去烦他。
慢慢放慢脚步,长廊的那头有人过来。
“陛下就要回宫,你又乱跑去何处?”贺兰晦问道。
许月圆擦了擦眼角的泪,“陛下已经回来了。”
“你的鞋呢?”贺兰晦扫了眼她身上,“快去换身衣服,随我回未央宫。”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绣鞋也没找回来,“我正要回房,陛下不许我再在他面前。”
“你如何惹得陛下生气了?”贺兰晦疑惑,主上虽然嗜好杀戮,但一般情形下,他并不在意任何女人,许月圆的出现,令主上一反常态地喜怒不定。
“我忘记准备茶水,陛下让我滚。”许月圆嗫嚅道。误将暴君当做哥哥亲吻这件事,打死她都不会告诉旁人!
“怎如此粗心?”贺兰晦思考片刻,看来主上对她也并没有另眼相待,“你下去吧,今夜不必再来未央宫。”
“不用我侍夜了?”许月圆欣喜问道,不自觉地抓住了贺兰晦的胳膊。
此时廊下走来两个人,正是蓝玉和润儿,“贺兰内侍。”
贺兰晦的目光在在二人脸上巡视片刻,问“你们谁愿意为陛下侍夜?”
此话一出,蓝玉和润儿皆十分惊喜,不约而同地看向许月圆,眼神里透着俾睨和得意,像是在说:这个贱人终于失宠了。
蓝玉立刻毛遂自荐,“我愿为陛下侍夜,我自小在北境王府里长大,对主上最是忠心不二!”
润儿也不甘示弱,“我也愿意为陛下侍夜,我最知陛下喜好,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陛下!”